我真的证明了,我这个人,完全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期许。
截然相反的是,开学之后就被我因为那件相比之下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默默疏远的木兔,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成为了排球部的王牌。
我不知道木兔光太郎在比赛的时候会不会像我印象中的一样,还是那么喜欢出风头,但我知道,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辜负任何人的信任。
但这些话我从来没有,也不会对他说,考虑到我们上一次交谈,还是半年前的某次值日。
我想过木兔或许会当面来问我,我为什么讨厌他,但是他没有。
可我还是觉得他并非毫无察觉,因为不久之后,他也不会再像最先开始的时候,用他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和那种对我来说实在难以招架的热情,发出纯粹善意的问候。
我应该松一口气,但是我也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
第5章 关于我不认识的木兔(上)凭借着过……
凭借着过去一年训练之余的兼职,和难得拥有长达一年时间的稳定工作的父母资助的一部分,我如期交上了一部分的学费。
尽管如此,对于留在枭谷这件事,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枕和执念。
我开始考虑转学的事情,是的,我又要转学了,但这次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
在此之前,我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学,训
练,回家,偶尔去兼职——好在我拉花的手艺还没有丢掉。
可这也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再清楚不过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并非是咖啡杯里的花纹,而是十米靶上的弹道。
如果这是一部以励志为底色的电影,我差不多也要在这段日子里走出低谷了,但我知道,一番垂死挣扎后又颓然落败——才是中岛夜游光这部电影的主题。
只是即便已经决心放弃了,我还是做不到不去训练,或者不去报名那些我明知去了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比赛。因为我拿不出勇气。
我无法看着连我自己都不抱希望,却依旧相信我能‘调整’过来的铃木老师和安部教练说出放弃的字眼。甚至,考虑到我逐渐无力负担的学费,铃木老师还跟理事会协商,又为我申请了一年的减免——
这也是我无法在高二开学以前就转学的原因。我不能让他这点努力都白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不得不让人担心的事情...射击部。
如果这学期我再拿不到名次,这个成立不到一年半的社团,大概就要因为既没有出彩的成绩,也没有值得期待的成员而被废除了。
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没有成绩,即使背靠枭谷学园的名校招牌,这种在射击场上岌岌无名的部门当然吸引不到优秀的选手。
所以直到现在,整个射击部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把期望都寄托给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这么不成器。
被废部,也是在所难免...
得出结论以后,每次训练,我都带着最后一次的心情待到直到窗外的灯逐渐亮起、热闹的人声渐渐消失,才将只有我一个人使用的一切,郑重其事地放回原位,然后是熄灯、锁门,最后离开。
铃木老师和安部教练在的时候,我也坚持做这些,至少是和他们一起做这些事情。
挥别教练以后,我没有很快回家,那间房子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既然不打算早早入睡,就没有马上回家的必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和我一样训练到很晚、很多时候甚至比我还要晚的排球部。
高一的时候,我专注于自己的训练,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比赛上面,自然无心关心除此之外的事情。
但当我不论如何都无法再有所长进以后,我放下手中器械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耳朵里也开始出现某些未曾被我注意到的动静——
“再来一球!”
“再来!”
“再来三次...不,还是五次吧!”
“木兔,你这家伙——”
其中总有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声线,在班上,我也能听到这个人的说话声,即使对象不是我。
而那些对我来说有些陌生的声音,过了一段时间,也变得不再陌生。
木兔想要别人给他托球,但这样的需求重复太多次,最后难免招来不耐的回应。
可即便如此,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家伙,大概还是给他托球了,因为排球‘砰’‘砰’砸地的声音还在不断从体育馆传出。
大概是升上高二以后,我‘叫不出名字’的家伙又多了一个,这个人说起话来很少不耐烦,声音也不算很大,但很快,他就不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家伙了,因为他的名字从一个嗓门不小的人嘴里出现了,频率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