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掩盖着的声响，便都开始浮现。
身后人吞咽的声响、难耐的喘息、还有倾身把吹风机放回原位时发出的磕碰声。
宋揽在镜中看他。
他也在镜子里，用目光描摹着宋揽。
浴巾没有多宽，裹到了胸口，下摆便只能遮住大腿根。
即便被毫无修身作用的浴巾包裹着，宋揽身前身后都还是有着漂亮的弧度。
但她还是很瘦。
徐绥想。
“头发吹完了。”徐绥开口。
“嗯，”宋揽透过镜子跟他对视，稍显无措地扬出来了个笑，“你身材挺好的。”
徐绥勾唇溢出来了个笑，又往前靠，把脸贴在宋揽的耳朵上，微微侧头，贴着她的耳根说：“那你怎么不转身看我？”
他的嗓音刻意放得很缓，每一个音调都好像是练过似的，勾着她的动作也勾着她的心。
徐绥灼热的鼻息洒在她脖颈，就连他的眼睛，好像也带上了某种蛊惑的意味。
宋揽眨了眨眼睛，又舔了下唇，不受控制地转过身面对着他。
浴室里的温度还没消散，就开始继续升腾，宋揽仰着脸，盯着他的眼睛看。
徐绥吞咽了下，就在宋揽以为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低头亲了她一下，又问：“没卸妆吗？”
两人现在对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往日里看起来正常无比的亲吻，都可能暗含着某种邀请和试探。
宋揽眼睫动了动，双肩微微含着，手捏着浴巾下摆，应答：“...卸了。”
徐绥点了下头，而后再度俯身，宋揽唇角微张着，却没接到他的吻，紧接着，只看着徐绥闭着眼，吻在了她的脸上。
“......”
恍惚间，宋揽心口似乎有轻羽划过，痒痒的，但又来不及捕捉，因为下一秒，宋揽的脸颊传来了一阵湿软，紧接着，又被轻啃了一下。
“你别舔我脸，行吗？”
宋揽艰涩开口，偏开头，抬手推了下他的胸口，将人推开来，自己也往后仰了下身子。
宋揽的脸上沾着水色，看向徐绥的眼睛里，还藏着水雾。
徐绥抬手，用拇指抹了下宋揽的脸，嘴角压着笑：“真可爱。”
宋揽“啧”了声，侧身准备往外走，但谁料徐绥双臂一伸，直接按在了盥洗台面上，将宋揽锢在了他面前。
“诶——”
下一秒，徐绥牵着宋揽的手，颇为霸道地扣着她的指缝，一步一步地把人往淋浴头下引。
宋揽吞咽了下，嗓音不稳，心跳也快，她步子沉重得抬不起来，舔着唇开口：“你干嘛？”
徐绥漆黑的眸子蕴含着某种情动，他笑：“光在镜子里看有什么意思？不过来摸吗？”
宋揽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不能就这么跟着他进去，显得她有多好色、多对徐绥沉迷一样。
但她就像是被下了咒似的，徐绥倒退着，她就紧跟着，一步一步的，虽然缓慢，但就是没停下来，一个劲地往前走。
卫生间的淋浴被玻璃隔出来了一个新的空间，不大，两个人站进去，有点拥挤，稍微动一下，可能都会跟对方的身体撞在一块。
于是他们只能面对面站着。
“我洗了。”
徐绥没提让她摸肌肉的事情。
宋揽就没抬头看他，视线自然地平视，落在了他锁骨下面，应声：“嗯。”
徐绥倾身，上半身擦过宋揽的肩膀，伸手去够水龙头，宋揽微微往回收了点。
下一秒，水声响起，热汽往上腾着。
徐绥的身体和发顶都迅速被水打湿。
宋揽虽没站在淋浴的范围里，但仍旧不可避免地被溅了几滴水在脸上。
徐绥的头发浸湿后被他全部往后撩，露出了整张脸。
那优越的骨相在顶光的照射下，也没能被丑化半分，徐绥往前踏了一步，指着台子上的两款洗发水问：“喜欢哪个味道？”
宋揽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台面上有两瓶。
一瓶是酒店的，另一瓶是宋揽返校时从家里带过来的。
宋揽眼睫动着，还没忘应声：“用我的那瓶，很香。”
徐绥“嗯”了声，就拿了左边的那瓶，然后挤了两泵搓在手心，再揉上发顶。
“......”
他好像真的是在洗澡的。
只不过......
多了一个人旁观而已。
宋揽很是含蓄地打量着他，时不时地，还会把视线落在地上。
他本来就是让她来看到的，宋揽说服着自己，把自己的打量合理化。
谁料下一秒，她的手忽而被人捉住，宋揽心口一滞，抬眼看过去时，瞧见徐绥已经走出了水幕，他额前沾着水珠，发顶的泡沫也被冲掉了。
他的身体在暖光灯的照耀下，像水果店里喷过水的紫葡萄，饱满肥硕，让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