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揽自暴自弃地想着。
她没有看纸条的意思，而是把纸条直接夹进书里，忽而间，她的视线从角落扫过。
瞧见那上面画着一片叶子。
宋揽中午没睡觉，但后半天精神还可以，她便想当然地以为今天不会打瞌睡了，但谁知道晚上
第二节自习的时候，她就扛不住了。
第二节晚自习，英语老师说要赶一下进度，就把自习当课来上了。
宋揽起初还有点精神，但到后面慢慢的，她看着英语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突然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宋揽单手撑在下巴上，眼睑垂着，免得被老师发觉她在打瞌睡。
谁料就在她陷入浅度睡眠时，前门猛然传来了一道开门声。
“砰”的一声响，班里众人的目光都瞬间被吸引过去。
就像是有人用着冲劲把门撞开了似的。
冷不丁的，宋揽打了个颤，也下意识往前门看去。
但在瞧见前门口站着的人时，瞌睡虫就被彻底惊走了。
宋揽双眼中的惺忪消散，彻底清明起来。
英语老师明显沉浸在讲课中，也被这道声音惊了一跳，语气自然不好，对徐绥横眉冷对着：“站门口干什么？还不赶紧回位置？”
徐绥身上没穿校服，透过敞开着的外套领口，宋揽瞧见内搭似乎也不是昨天穿的那件。
他面色不太好，唇有些白，胸口起伏着，看起来风尘仆仆。
徐绥的视线在空中跟宋揽汇聚，但似乎都看不清对方。
宋揽浑身僵着，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英语老师瞧见他不动，便又开口催了下：“愣着干什么？让我请你啊。”
第一排的邓春风也“咳咳”两声提醒了徐绥，他的视线才收回，朝英语老师应了声：“哦。”
徐绥这才回了位置。
因着临近见面，从火车站往学校来的路上，徐绥的心跳一直很快，长时间紧张带来了严重的生理反应，他的手心开始发凉，微颤。
下车后，徐绥更是一路奔跑上来，气还没喘匀，就推开了教室前门，深秋时节，他前额沁着汗，眼眶里也布着血丝。
一进教室，就又接受到了整个班的注目礼。
尤其是秦时，在徐绥回位子的途中，秦时还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又给他做口型。
“干嘛去了？”
徐绥没应，在位置上坐下后，视线才又移到身侧人的身上。
上课时候不方便说话，这时候的宋揽，跟没吵架前没什么区别。
理智认真，听课时正襟危坐，做题时条理清晰。
徐绥喉结滚动了下，移回视线，自嘲地笑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宋揽太过理性了，连他在感情里的别扭和需求，都满足不了。
又或者是...
不想满足？
徐绥眼睫动了动，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不敢拿这个念头去假设。
他翻开书，手里握着笔，但手臂只是松散地放在桌上，动也没动一下。
下课后，往常都要凑过来聊天的几人此刻一动不动。
前排的两人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邓夏在后面死死地控制住秦时，没让他张嘴打扰。
宋揽吞咽了下，把笔放回笔袋里，没说话，也没看他，直接拿起水杯去教室前面接水。
徐绥虽没动作，但视线却跟着她的步子而移动。
冷不丁的，他听见身后的邓夏“咳咳”了两声。
徐绥的注意力短暂地往他身上移了下，下一秒，他就看见邓夏冲他使眼色：“去啊，愣着干什么？”
徐绥充耳不闻，手指急切地在桌面上扣动着，却仍旧没起身。
秦时瞧见他没动作，也控制不住地劝他：“你干嘛呢？这个时候要什么面子啊？”
似乎是瞧见徐绥还没有动作的意思，秦时恨铁不成钢地点拨他：“她上节课刚接的水，一节课都没动过杯子，这个时候接哪门子的水？这不摆明了给你说话的机会吗？你等什么呢？”
徐绥动作顿了下，倏而站起身来，目标明确着，往饮水机处去。
......
宋揽站在饮水机前把水喝了大半，才在这个没有徐绥气息的角落里，把不正常的心跳压下去。
顿了下，宋揽才又重新往杯子里添着热水。
宋揽的手紧紧握在杯壁上，似乎是用力抓紧杯子的状态才能掩饰得住她微颤的手。
杯里的水流声慢慢变化着，似乎是快满了。
饮水机左侧的窗户开着，纱窗隔绝了蚊子钻进来的路径，忽而间，往教室里吹来了一阵凉风，宋揽没忍住瑟缩了下。
下一秒，她的身侧落下一片阴影来，宋揽下意识偏头一看，没忍住僵了下，她直接移开视线，看着水杯，在水接满时，松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