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琳看见她专注的眼睛,不自觉靠近,在两人只有两三步远,哨兵即将后退时,停住脚步说:“你看了信,为什么还将它交给我?不怕我将信封撕毁,帝国名正言顺的王储求救无门?”
和冬没有开口,她听到庄立树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下意识就想起王后对公主的威胁,思虑再三还是不想让公主因为错失重要信息陷入困境,于是将信封递到卡特琳宫。
虽然信封没有封口,庄立树摆明了谁都可以看,但没有按照默认的程序来走,还是让和冬不得不承认她内心的动摇。
此时,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任由普琳在那里说:“你在担心我,对不对?想让我辅助阿姆斯特朗即位,摆脱雅各布他们的控制。”
普琳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斐应着她的脚步声腾空而出,外面大雪纷飞、昏昏沉沉,壁炉中的火光将精神体的影子无限放大,哨兵几乎被主宠二人逼到角落。
和冬终于在情势失控前从一旁跳出两人的包围圈,普琳没有阻拦她的意思,只是可惜的直起身体,听见哨兵道:“殿下,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没有我就退下了。”
“有。”
和冬听到公主道:“现在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顶风冒雪的送向导回家吧。”
公主说:“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让我的伴侣流连忘返。”
第47章 和冬听到流连忘返惊诧地抬头,还以为公主在开玩笑,但看到她的神情……
和冬听到流连忘返惊诧地抬头,还以为公主在开玩笑,但看到她的神情,却又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即使公主再俏皮逗趣,也不会在开玩笑的时候露出质问的神情。
斐伸出蛇尾要缠在哨兵身上,和冬在它试探的一瞬下意识抓住,斐失败了也不恼怒,反倒顺从的勾起尾巴尖缠绕在人的手腕,轻轻朝着自己这里扯了一下。
这一动作让和冬从剧烈震动的心脏跳动声中清醒过来,她看见公主因为自己的应对缓慢挑眉,“不愿意讲,难道是真的?”
因为降温,公主在室内即使地暖、壁炉双双上岗工作,肩膀上也披着一件皮草,雪白的动物毛发更衬得那张脸洁白无暇、眉眼动人。
和冬侧过头躲开跟其对视,她不想让自己再沉浸于毫无结果的幻想里,每一次自作多情的羞耻都几乎将她的尊严踏平,乃至于现在也不敢回想。
和冬告诉自己:公主即使表露出对她的占有欲也并不意味着两人中间存在爱情。
任何一种纯粹的情感都是排他的。
朋友也会对对方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更何况她们连朋友也算不上。
普琳此举更像是契约夫妻中一方指责另一方违背承诺、露出丑闻,对自己利益的损害,只不过公主用一种比较和缓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是在给你留面子。
和冬已经忍着苦涩尽量在外人面前掩饰两人并不相爱的事实,本以为自己做的不错,至少护卫队那帮人都没谁跳出来怀疑,但此时听到公主这些话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的面面俱到。
她在公主再次张口催促前,用平淡的语调叙说自己回来后护卫队众人起哄吃饭、邀请米娅一行同去、大家高兴喝醉包厢躺尸的过程。
“米娅是唯一的向导,我把她带出去就有妥善安置她的责任,她不想在那里开房住宿,我就打了车跟她一起回来。”
因为向导人数稀少太过珍贵,所有人都被灌输了保护向导的观念,经受过军事学院训练的哨兵比普通人更恪守这个信条。
走在大街上,一个向导身边围聚上百个献殷勤的追求者都不会引人注目,和冬并不认为自己护送人回来的举动有多出格。
如果对向导的合理请求不闻不顾,那才真的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
“路上下起了雪,越下越大,能积到人的脚踝,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就护送人到B栋。”
“后来雪太大,B栋也有空房间,我便留了下来。”
和冬目光澄澈,很奇怪,明明哨兵的档案里杀了那么多人,有虫族、有人类、有叛徒,但那双眼睛仍旧没有被血光污染,她直视人的时候甚至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只觉得诚挚。
可这也不足以安抚普琳听到一声又一声‘责任’、‘不放心’后心中愈演愈烈的那股火。
哨兵如此平铺直叙的坦诚,毫不闪躲的目光,是她真的不懂深夜送孤身向导回住所中的暧昧意味,还是她知道了也不在意?
被别人误会没有关系,被自己误会也没有关系?
你把我置于何地?!
普琳控制不住地走向她,看着那双眼睛,有一瞬间她都想扼着哨兵的喉咙逼问,哨兵再次后退的动作直接让她脱口而出:“和冬,你就没有想过被别人看到了会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