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冬听到这句话终于扭过头,她好似察觉到自己眉心隆起的表情不太好,调整一下才问:“你认识他?”
布鲁斯说:“库帕,听说是个向导,但他来卡特琳宫这么久,我从来没发现他哪里有个向导的样子,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缠着公主聊天。”
“对了,你知道吗?护卫队这两天都在传他是公主的订婚对象。”
布鲁斯讲到这里突然看见哨兵的眼睛好像受不了日光直射,微微眯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动作让他心头一跳,总觉得这位前同事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但那种隐秘的、晦涩的改变他也无法全部准确,只疑惑道:“和冬,你是不是背着我去什么形象提升班了?你准备结婚了?靠不靠谱,给我也推荐一下……”
在普琳看过来前,和冬终于拨开这个烦人的家伙,大步朝她走过去。
一百米。
八十、七十。
直到普琳跟那个叫库帕的贵族察觉同时朝这里看过来,和冬才在离他们两三米远的社交距离内克制的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以一种不太客气的方式在公主的脸上盘旋,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又重新回到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睛。
哨兵身上这种少见的侵略性让普琳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种隐含愤怒不甘的微表情几乎激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这种刺激下刚才聊的什么利益交换什么人员调任已经无法再牵引她的心神,她有些奇怪却又近乎享受的全盘接纳和冬的目光。
但当她察觉到库帕散发出与自己相类的气质,这人摩挲着刀柄上凹凸不平的宝石,期望凭借这种小动作将自己从那种致命的吸引力中挣脱出来,稍微能喘口气就迫不及待又故作轻松的说:“这位粗鲁的哨兵是谁?怎么不跟我介绍介绍?”
普琳又升起一股所有物被人窥伺的不悦。
她不开口,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和冬身上。
哨兵深深凝望一眼公主,这才低头行礼:“殿下,好久不见。”
——至于旁边那个疑似公主订婚对象的向导,则很识相的在她话音落地后自我介绍:“我叫库帕,公主的表弟。”
和冬倒是没料到这一点,闻言侧头看着他,库帕微微一笑:“最近卡特琳宫护卫队可都因为公主的青睐,跟我结仇了,刚才你也被那个傻大个带偏了吧?”
布鲁斯探着脖子朝这里看的表情,确实砸实了他身上顶着的憨傻标签。
和冬有些抱歉,听到两人是近亲时她那阵情绪就跟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猛然瘪下去,她此时也觉得自己十分无礼,当下就跟库帕说:“我离开卡特琳宫太久,不知道您的身份,十分抱歉。”
库帕看着身旁的普琳一笑,好似为自己成功抢夺哨兵注意力感到得意:“没关系,被调走又不是你的错,不过这么英勇的一个哨兵为什么会离开卡特琳宫?”
他猛然上前凑到和冬身边:“要不你来我这里吧?我正好缺一个……”
普琳暗含警告道:“库帕!”
库帕本来都快贴到和冬身上,听到这一声斥责,权衡一下也不得不遗憾的退开。
和冬也在他离开的同时放松了一点身体肌肉,她实在不习惯跟人如此亲近。
不过退开库帕照样无视普琳的警告,朝和冬挤了一下眼:“我们见过哦,就在不久之前,有没有印象?”
和冬听他这么一说也真感到一丝熟悉,在库帕特意转圈让她看的时候认真打量,但脑海中的人影怎么也跟他对不上号。
正在思考间就听到场内传来艾伦的一声大吼:“殿下!”
人群让出一条通道,特殊人群皆能看见艾伦脚边满嘴血的灰狼,巴里特从人群中看到这一幕惊痛不已,立马扒开人朝这里冲过来:“哥!”
艾伦被这一声引得回头,看见弟弟冲过来几不可察的皱眉,复又扭头看向正笑嘻嘻把持着能源钥匙的雅各布:“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发冷,实在不敢相信大庭广众之下雅各布就敢命人攻击哨兵——明明跟随、限制其活动半径是内勤厅的意思,但雅各布现在偏偏就是打算拿自己出气。
这种被人折辱的愤怒让艾伦双眼通红。
可罪魁祸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早就跟你说了我身边位置很抢手的,而我呢,也只青睐最好的哨兵,现在有人跟你下战帖搏斗,你不应战不是丢我的人吗?”
和冬这才看见雅各布身后站着一个精神体是老虎的哨兵,该哨兵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再看老虎那粗壮的前掌,有对战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肉坦克’。
——既抗打又能攻,非专业人士不可与之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