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将信封从人手里抽过来,里奥听见信封被拆开的声音,即使弓腰低头弄得头昏脑胀,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殿下,普琳,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留下这封信,不明不白的走实在容易让人误解,也会留下遗憾,在写这封信前我仅有的行李已经打包好,只有小小一个盒子。看着它,我真觉得从圣巴巴拉宫来到首都星之后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或者说从疗养院出来的那一刻,我的美梦就开始了。”
“你是军队中所有未婚战士的梦中情人,军部似乎有意塑造这么一个形象安慰戍边将士苦寂的内心,但又没办法像请明星义演一样把你请过来,所以只能多多播报放送你的消息,也许说出来都没人信,但我确实在各个驻地,断断续续的将你所有执行公务、访谈对话、媒体小报拍到的视频、图片都补全了……”
“金发、碧眼,穿着公主裙,柔美的像一副油画,但精神体却是巨蟒,一个纯真无邪的向导精神体怎么可能这么有攻击性呢?我那时候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可一直在想你是公主啊,公主不就应该是岁月静好被人宠爱的样子吗?……我很喜欢你,我爱你,我也知道你并不爱我,每一次跟你靠近都能让我感到莫大的幸福,但到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下去了。”
“……我接受感情的失败,也决定开启新的生活,临行前再次祝愿殿下顺心如意。”
即使开头没有称呼,结尾也没有署名,普琳却知道这是和冬的字迹,自从她梦到这个人开始,和冬所有的一切她全都清楚。
她完完整整读了一遍,又看信纸背面,可惜就算看一千遍纸袋也不会掉落新的内容,和冬的告别就是这么简短,跟前面描述自己心路历程的温馨相较显得无比冷酷。
什么叫接受感情的失败,什么叫决定开启新的生活,什么叫顺心如意?
她怎么不想想,她走之后自己还能顺心如意吗?
普琳揉着太阳穴,心脏像是被人抓扯一般涌上一股尖锐的疼痛,跟庄立树手谈对弈时高度活跃一直没得到休息的大脑,因为和冬远走,也开始鼓胀起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中午十二点,”里奥说:“我们发现她开着荷尔博妻子的车从后门走时已经晚了,距离军舰启航不到十五分钟,我授权他们使用飞行器拦截,但赶到停泊点却被卡口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军舰消失。”
“军舰……”普琳重复道:“她想走,飞船坐不了,停泊点就恰巧有一艘军舰,哈。”
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太浓,里奥惴惴不安,公主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座火山,只要一丁点火星就能让岩浆喷发,而哨兵离开一事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里奥都在心里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可下一刻,突然听到普琳说:“亨瑞,人十二点走,我为什么到黄昏才知道这个消息,你是觉得我不重要还是和冬不重要?我没吩咐你好好看着她吗?卡特琳宫的王座交给你来坐好不好?”
亨瑞被这一个又一个问句搞的哑口无言,本来以为沉默能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主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她气惨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立马矮身行蹲礼:“殿下,我绝无此意!您那时候正跟庄总理用餐,今天好不容易支开路易斯那个狗皮膏药争取到这个机会,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出面打扰?”
普琳冷笑:“那你就敢欺上瞒下,将我糊弄于股掌之中?”
亨瑞垂下头:“殿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可惜普琳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直接朝汽车走去。
里奥好险赶在人前面拉开车门,普琳上车前扶着车门朝停泊点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吩咐司机开车:“去找荷尔博,我倒要看看国会批下来的军费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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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军舰上的和冬当然不知道普琳要去跟荷尔博对峙,虽然她临时改道确实也有让老师帮肯挡一挡的意思……
经过五个小时的坐标跃迁,军舰中的最高领导已经核对完登录名单,跟和冬这个不速之客见了一面。
军舰最高领导是个中校,名叫罗恩,军衔比和冬低一级,只不过人家有任命,跟她这种搭顺风车的危险分子明显不同,可就算她做的再不对,军衔毕竟摆在那里,一亮身份,他们也不好苛待她。
所以在跟军部沟通期间,罗恩就很客气的将人请进了自己的住所,说是等待事情调查清楚再放她出来。
罗恩说:“很抱歉,和冬上校,在无法排除你叛国嫌疑之前,你只能在这里委屈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