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琳又喊了声和冬,哨兵这才开口问:“殿下,你这段日子在忙什么?”
公主还是那么从容,一点都没被人逼问的不耐,笑道:“很平常的事,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你既然这么在意,肯定要跟你讲。”
公主说王储赢了后,雅各布失踪、王后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他们的母族格林家也受到牵连,阿姆斯特朗想革除格林公爵的爵位。
她讲道这里,和冬挺直的仿若冲锋上阵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普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继续道:“此举举动实在太过激进,贵族虽然以王室马首是瞻,但连他的智囊团也不敢在新王位置还没坐稳的时候就赞同他,正在劝阿姆斯特朗回心转意。”
“我不喜欢雅各布,也不想见王后,但舅舅对我还算公允,外人都在劝阿姆斯特朗息怒,我身为他的外甥女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两人漫步在刚刚休整好种子还没冒头的后花园里,明明是光秃秃的毫无景色的地方,和冬却想起篝火节跳完舞送公主回寝殿的那一晚,公主的衣摆滑过园中盛开的花朵,像一场安静美好到让人不愿意醒来的梦。
此时公主已经抛下提及首都星时的沉重,对和冬说:“我要在这里种露薇花,再也没人能管我了。”
再也没人能管我了,和冬,爱德华快死了。
普琳说到这里一顿,露出自己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即便抬头对哨兵说:“我差点都忘了告诉你,我父亲没事,当初阿姆斯特朗遇刺知道王后要谋反,怕他受伤,所以将人一同带走,直到他当上国王,这才将父亲的消息放出来。”
“他在休姆默克宫,你都带我见家人了,回到首都星,我也想带你见见他。”
——虽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跟和父之于你完全不能对等。
但普琳想起和父对自己的平淡,还是决定带和冬走这么一遭,既然他们看重这些,那为什么不能满足呢?
和冬重复道:“休姆默克……”
“对,他现在跟阿姆斯特朗换了住所,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也没用。
—
为了表示对新王的尊敬,和冬跟公主乘坐最近的航班返回首都星,除必要的侍从比如里奥之类的,其他人全都留在塞巴斯蒂安慢慢收拾行李。
但即使这样,她们也完全错过了新王的登基仪式。
阿姆斯特朗好像吸取了前人雅各布苦背演讲稿最后也没当上国王的教训,整个流程走的极快,在三方头脑见证下交接了王冠和权杖,便下令首都星全域解封。
一年内两场政变,首都星居民再不淡定也习惯了,封了就睡觉,放开就出来上班,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因此留下阴影选择离开首都,前往其他行星定居。
和冬跟公主乘坐的飞船到达停泊点的时候,即使走贵宾通道,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上船的人远比下船的多多了。
到处都有声音在说,“死了好多人”、“房子都塌了”。
亨瑞早就带着护卫队守在停泊点,这种王室出行的阵仗让场内很多乘客不自觉逗留、观察讨论,等到公主熟悉的身影出现,人群跟疯了一样朝这边挤。
护卫队组成。人墙,场内安保早就接到协从命令,训练有素的将人潮隔在通道三步之外。
亨瑞催促两人尽快通过通道,但公主却因为人群中呼喊的声音几次停下来,跟人握手、接受拍照,更在他们乱七八糟的询问公主这段时间有没有事的时候,将和冬拉到身边说:“我们在很早之前就出去度假了,刚刚返程。”
和冬只能微笑,被动的跟着身边的明星应付那些人的热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甚至抹着眼泪说:“没事就好,回来就好,这段日子真是太可怕了。”
等她们好不容易坐上汽车,司机正要踩下油门的时候,亨瑞陡然出现,拉开车门跟后座的两人主要是公主道歉:“恕我失礼,殿下。”
随即便稳准狠地将里奥从副驾驶座上拉下来,里奥即使年轻力壮也不敢跟首席侍从官争,只能踉跄而又虚弱的被扯出去,等亨瑞关上门,命令司机启动的时候,和冬从后视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里奥整理自己被抓扯皱巴的领口,车辆走出去,他对着车屁。股一鞠躬,坐上了后面的车。
一路上,亨瑞嘴巴不停的跟公主汇报两人离开首都星后卡特琳宫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某天侍从捡到两只小鸟、收养它们越冬的事也要说出来:“……一只头上有白色花纹,一只通体黑色,查了半天资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和冬真是为他的毅力叹息,也为公主能接下这一连串啼笑皆非的招数而面色不改的定力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