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点,展晖也一瞬想明白了,他想起刚刚门外巡逻着的侍卫,他赶紧压低声音道:“可他做这些是图什么啊?公子已经答应大周借道通行,又为何要激化公子同公主的矛盾?”
厉川轻轻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深意:“你之后会明白的。”
说罢,他轻啜了一口杯中清茶,脸上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你先下去吧,盯着那些人。”
展晖知晓自家公子是个心思深的,想来已有了应对之策,他恭敬行了一礼,便出门守着了。
屋内还未点亮烛火,一道人影若鬼魅般出现,外头还有那般多人看守,却根本没有发觉出什么异样。
“主上,您让我查的人确有古怪。”
不辨男女的沙哑之声缓缓在屋中响起。
厉川轻点桌面,示意他继续。
“她未入宫之前不过稚童,进宫后也多是洒扫活计,现在在公主府中她不仅厨艺过人且身有奇香,还刚好可以缓解公主头疾。”
“目前尚未有背后指使之人线索。”
厉川陷入思索,大周局势复杂,各国势力都有所渗透,她的目的是何,又准备做什么,这一切都只得暗中探查才是。
“继续盯着。”
“是。”
黑影消失,此刻,窗外的雨势也渐弱了。
宣泄够了,乌云也有所散开,月色便影影绰绰的撒在这片土地之上,给人以稍稍的慰藉。
可这不过片刻,第二日气温更冷了,天色也是沉沉的。
不懂这老天爷的变化莫测,百姓只得随波拿出了稍厚些的衣服。
宋宁宁在厉川宅子里大闹
未遂,大多数人都以为她至少会消停一段时日,至少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展晖也是这么想的。
他出门替公子拿新到的纸研,走到那店里,老板邀他去里间稍等,客气的奉上了茶,他没喝,只坐在一角等着。
时间有些长,他起身想去问问,却一瞬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这感觉令他脑中警声轰鸣,他定睛再一看去,这里间只剩他自己一人了。
他立刻屏气,运行内力,可那药力是一等一的强劲,他只觉内里空荡,浑身都开始无力起来。
他强撑着精神,抽出腰间软剑,本以为是一场恶战,却未想到,竟看到了身着颇为清凉的宋宁宁。
她手里还握着一条水蓝丝绸般的物事,展晖猛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头晕眼花生了幻觉,可等他稍稍看清后,竟真是宋宁宁。
她含着勾人的笑,但眼里却是萃了冰般的寒凉。
她走到展晖面前,眼前人已经因着药力使不出内里功夫,她笑出声:“展护卫,你这模样,到底是怎么被选在厉川身边的?”
展晖红了眼,作势便要上前。
就在此刻,十数带刀侍卫突然破门冲了进来,宋宁宁轻轻拉开了些自己的衣服,还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她转过身,对着众人道:“怎么才来,还不将这轻薄本公主的贱人拿下?”
“你...”
展晖被这番说法吓得清醒了一瞬,明白了这是故意针对他的局,他恼怒道:“好个毒妇,你竟诬陷我?”
那些侍卫立刻冲了上去,展晖只凭着剩余的蛮力还有招式阻拦着,可很快就处在了下风,被人团团控制了起来。
“辱骂皇室,轻薄公主,你想怎么死啊?”
宋宁宁看着眼前被几人压制,跪伏在地上,形容狼狈的展晖,她声音竟然算得上温柔,她蹲在地上,拿着鞭子缓缓划过他的脸颊。
“这张脸也算生的不错,那便先划了这脸,再一寸一寸切开皮肉,试一试凌迟的滋味吧。”
“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你家主子再次见到你时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
“你这个疯子!”展晖拼尽全力立起身子,但很快被人一拳打进腹中,他猛地蜷缩起来,嘴角边是他没能止住涌出的鲜血。
他再次被按压在地,血红的黏腻沾到地上,神色只有无尽的颓然和迷茫。
宋宁宁嫌弃地站了起来,踩在他的侧脸之上:“给本殿当狗都不配的贱人,也敢吠。”
“带走。”
展晖像只搁浅的鱼,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华灯初上,一道书信被送进了厉川的宅子里,还有一个檀木盒子。
厉川皱着眉看完了信,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头,是展晖今日出府时穿的衣服,已经成了破碎的布料,那是鞭痕击打的痕迹,血迹斑斑,还是湿热的,旁边还有一把短剑,那是展晖从不离身之物。
厉川的脸色有些发白,对着来人道:“他人在何处?”
“您知晓的,主子说了,要您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