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不是那般的人。”
宋宁宁轻咬了咬唇,喃喃道:“她若真走了最好,她那般聪明,身上又有银子,她能好好活下去的。”
可宋宁宁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魏娘叹了口气,扶着宋宁宁躺下,替她盖好了被子,后者拉着她的衣袖:“近日可听到宋怀安那贱人什么消息么?”
魏娘摇了摇头:“每日除了一应用度,其他...其他都探不出什么...”
宋宁宁眼中带着无助,每日都以政务繁忙为借口,他到底想要如何,把自己关在这里反省曾经是如何对他的么?
还是他盘算着要怎么从她身上一点一点还回去?
“魏娘...我想出去...”
宋宁宁声音中透着委屈,她不再是大周公主了,就算厉川给了她所谓的特权,可她知晓自己不过是墨国的战利品,她虽痛恨这大周皇室,可自己也的确因这身份华贵无比过。
她曾是金丝囚笼中的玩物,她本以为那晚自己的生命就会结束了,可现在...她被另一个政权控制,上位者依旧将她关在这牢笼之中。
“殿下...厉公子恐怕不会放你走的...”
魏娘回想起那晚境况,厉川冷着眼神看着自己,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着宋宁宁没有心,当时那股子寒压几乎能将人冻死。
那时她便知,宋宁宁那夜之举,恐怕是惹恼了他了。
后来知晓他身份,她更是觉得厉川不会善罢甘休。
宋宁宁往日怎么对他的大家也有目共睹,他掌权后未将所有人都杀了,她都只觉离奇。
一个隐忍多时的掌权人,受了那般的辱,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始作俑者。
魏娘忧心忡忡,宋宁宁却忽然道:“我此前虽折辱了他...但这番墨国能如此轻松掌控舆论,也是因慈和堂一众学生传播了开,我于他的社稷有功,他无论如何也应该同我谈谈不是么...”
“要杀要剐,也总比像如今这般模样好。”
宋宁宁一双眼中满是不解,她觉得厉川是故意这般晾着她,就是要折磨她,让她在自己的想法中磨平性子,担惊受怕。
心中莫名涌上一丝委屈,她翻身滚至床榻角落,将自己紧紧环抱着,在这熟悉的地方,她真的好想母亲。
魏娘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说出:“他会不会对殿下有什么别的心思...不如殿下服服软...”
除此以外,她实在猜不透,一个被折辱成那般的男子,竟还能留下前朝公主,一个曾将他当狗的人...
“他做梦!”
宋宁宁似被这话烫到了某根神经,立刻否认道:“他这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之人,怎么可能会有这般的情绪,魏娘莫要自欺欺人,他留着我不过是为了让墨国的强占显得没有那么生硬罢了。”
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心中的愤懑又起,现在他就是用这种手段让自己胡思乱想。
骗子,恶劣的骗子!
可他现在了解自己的一切,公主府的所有人也在他的手中,若他找到了小荷,手中筹码更甚,可他现在到底想要如何,自己却一点也猜不透。
宋宁宁根本睡不安稳,整夜里迷迷糊糊,只觉自己浑身似被什么困压着,被禁锢在他灼烫掌心之中。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曾经的那条乖狗不再,只露出獠牙,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而皇城之中,另一处僻静之所,此刻却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闺阁之中,四五个黑衣人猛地冲进,直直朝着榻上的人刺去。
一瞬之间,横刺出一人,通身玄衣,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阴冷的光。
黑衣人招招狠辣,但不过瞬息,那些黑衣人尽被割破了喉咙,夜瞳确认他们死亡后,转身撩开帘子,便要叫醒床榻上的人。
兜头而来的却是各式各样的粉末,他即刻闭眼屏息,可却还是慢了一步。
他的身上一瞬奇痒难耐,而且头脑昏重,想来刚刚吸入的还有蒙汗药,还未来得及封闭五感,一棒当头,夜瞳‘砰’的倒了下去。
小荷全副武装,将自己包裹的只剩眼睛在外头。
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确保药粉全数抖落。
“哼,夜瞳啊夜瞳,你终于栽到老子手中了吧!”
小荷自那晚被他带走后,便被关在了这地方,她问宋宁宁如何了,除了得知她没死以外,什么消息都不跟她说。
天天被关在这儿,也不说个由头,老虎不发威,真把自己当病猫是吧!
小荷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可能是被宋宁宁耳濡目染了,想要惩罚一下这个总骂自己愚蠢的人。
说罢,她也不管旁边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准备在走之前,将夜瞳扒光,扔在花园里喂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