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递过信,但可以和太子口头上说清楚谢侯的事情了。
毕竟,书信上的文字还会有词不达意的时候,但说出来的话,都是最清楚明了的。
她在太子妃处喝了茶,就从内殿里的一道暗门进了侧殿。
太子问了不少细枝末节,问清楚后,身子不自觉往后仰,看着纪襄微笑起来。
纪襄笑道:“恭喜殿下。”
太子道:“我已经在想如何封赏你。”
她的作用,说出来有背叛君王嫌疑。不光是她,所有人的作用都不能公开。太子琢磨了一瞬,要封赏纪襄,只能从太后养育过她的原因来封赏。
除非多年后他已经是能彻底不在乎宫变影响身后名的明君贤主,才能将这段时日的有功之臣公开,留给青史评说。
纪襄试探道:“我能和裕华县主一样吗?”
太子一怔,倒是没想到她的要求如此低。
她有些失望,以为太子觉得她的要求太高了,但还是坚持道:“我觉得可以的。”
太子笑道:“自然可以,孤觉得,郡主,公主都可以!”
“多谢殿下恩典,但若是如此,纪襄反而受之有愧了。”
太子摆摆手,道:“就这样,日后再拟定。”
她抿抿唇,试探道:“事成后,我想要尽快被封赏,可以吗?”
纪襄顿了顿,找了个理由道:“我在家中,被父亲和继母瞧不上,等回京后住回家中,不想再受委屈。”
太子道:“这有何难?我今日就让芳清去和太后说,代她给你写一道请封奏疏。等事成后,我再加以封赏。”
说着,又安慰了纪襄几句。
纪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连忙道谢。
她想要尽快得到封赏的身份,一是封赏时有银钱赏赐,二是万一遇到什么事,还能抬出身份。
太好了,她的计划还可以提前。
纪襄真心实意地谢了恩,回到内殿再次告退了。
她走出殿前庭院没有多久,就见司徒征远远走了。见到自己,他脚步快了起来。
纪襄下意识想躲,想起上次为了躲他的倒霉后续,索性站在了原地。
但偏偏今日碧梧还在纠结日后前程,一大早开始做点心想着能否当成正经营生。纪襄不想打扰她,也忘了再带人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司徒征脸上的神色,就被他抱得双脚离地,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木后。
树冠茂密阔大如华盖,司徒征已经知道她和谢侯的谈话,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参与政事?”
他语气有些严肃。
对她,对任何人而言,这都是危险的事。他不想让她过多参与,免得引火烧身。
司徒征的语气里,甚至含着逼问的意味。
纪襄道:“不喜欢。”
他一怔:“那你为何要主动帮太子殿下?”
纪襄垂下眼,看到他紧紧换在她腰腹间的手。他手臂的热意,透过二人薄薄的衣衫,如细密火焰窜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咬着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发抖。
脑中突然闪过过往的很多画面。在熏着淡淡檀香的卧房里,她坐在司徒征的腿上,环着司徒征的颈,和他唇舌缠绵。金猊吐雾,一室宁静,只有暧昧的水声。
纪襄情不自禁地颤抖,干呕了一声。
司徒征一惊,松开了怀抱着她的手,问道:“你怎的了?”
她双眼含泪,又呕了一声,吐出几口稀水。
纪襄伸手推开司徒征递过的手帕,眼里是直白的厌恶。
她以前怎会如此不知羞耻,如此下。贱?
恍惚中,她看到司徒征焦急担忧的神色。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摇晃她,像是在问她是否生病了。
纪襄呵呵笑了起来,就是这种肌肤之亲,让她以为司徒征是喜爱她的,会娶她的。
她挥开司徒征的手,她突然间意识到了,她是感激司徒征对她的救命之恩,感激他教会自己反抗的方法。
但她也怨恨他。
她释怀不了,以至于现在和他身体接触就想要作呕。
纪襄虚弱道:“我想吐。”
司徒征道:“我扶你去太子妃处歇息一会儿,然后去传太医!”
他紧张地问:“你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难不难受?我扶你起来。”
纪襄苍白着脸,因为作呕而逼出来的泪水盈盈,眼神格外明亮。她无力道:“你不碰我,我就不想吐了。”
司徒征的手离纪襄的手臂尚有三寸之遥,生生悬滞在了半空中,他本就异于寻常男子的雪白面容血色全无,定定地看着纪襄。
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同样声音很轻:“你是说,你被我碰了就想吐?”
一字一句,他说的很慢。
纪襄唇边扶起一抹淡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