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面色冷冷的司徒征,章序心情愉悦地咧咧嘴角。
五皇子撞了撞他的胳膊,道:“章兄,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给司徒征送美人?”
他猜到了章序是要故意给司徒征难堪,倒是好奇起来他们怎的结下了仇怨。
若是能让章序也恨上太子就好了。
章序哈哈笑道:“他真看了。”
他没压低声音,司徒征冷笑道:“我看了又如何?人人都在看舞乐,我有何看不得的?只我绝无纳美之心。”
司徒征自然不会盯着美貌舞女瞧,但他懒得就此争辩。
他目光凛冽,如两道剑光,射向章序。
章序则是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转着手边一个空空的酒杯,目光毫不相让。
殿内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太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热闹,道:“不过一桩小事,不必争论,继续喝酒吧。”
说着,他抬了抬下颌,身旁内监立即去让舞女们都退下了。乐工都还留在殿内,少顷,悦耳丝竹声重新响起了。
太子已经说了不必争论,就是对此事做了判定。章序和司徒征没有再开口。五皇子凑到章序耳边,小声道:“我看皇兄就是帮着司徒。”
章序哂笑,附和了几句。上回他和司徒征打架,太子根本就没问为什么。想来太子是知道的,知道司徒征勾引了他的未婚妻。
他冷笑几声,痛饮了一杯。
宴会经过这么一打岔,比平日里散得早。结束后,章序几步追上了司徒征,讥笑道:“好一个不近女色的司徒征,连拒绝美人都是一本正经。”
司徒征回身,直直地看着他,神色厌恶里带着审视。
章序相貌不错,家风严厉清正,他亦有明朗前程,且他和纪襄青梅竹马,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但他家虽然严厉管束,却还是养出了章序这种性子。而且家风严厉,嫁进去的儿媳亦会生存艰难。
章序十五岁起就有了外室,难免日后不纳妾。除此之外他还莽撞,冲动,刚才的举动无聊至极,甚至有些卑劣。
司徒征想通这几点后,错愕极了,神色一滞,他怎么能让纪襄嫁给这种人?
纪襄温柔善良,聪敏机灵,又是他小时就认识的女孩。
他之前是不是神志受损,竟然还想着让她两年后嫁给章序?
司徒征只觉心中盘旋多时的一片乌云被驱散了,这段时间的心情悒悒,一切都有了答案。
如果纪襄日后要嫁人,嫁给他才合宜。
也只有嫁给他才对。他们二人都已经同床共枕过多回了,他不可能再娶旁人!
他之前怎会如此愚蠢?到现在才发觉他根本不会再娶旁人,也不可能看着纪襄另嫁他人!
司徒征想定,正要转身走人,章序道:“你在纪襄面前胡说八道我的坏话,真是无耻!”
“什么?”司徒征蹙了蹙眉。
章序见他如此反应,嗤笑道:“随便你承认不承认。总之,她在太后面前已经答应了,回京后就和我定亲。”
他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毫不心虚地将太后的意思说成是纪襄的。而且纪襄当时根本没有反对,还问了何时回京,她很有可能已经改变了心意,不想着退婚的事了。
章序想到此,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
司徒征握紧了拳头。纪襄竟然愿意嫁给章序了,也许她觉得章序不是太差,嫁给他也能过得好。
可他呢?
章序又开了口,司徒征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如在被烈火焚烧,极力忍耐着痛殴章序一顿的冲动。
他从前觉得和纪襄的相处没有什么不妥,所以不曾费心想过他们究竟是何干系。从一开始算是桩你情我愿的交易,她要结束,他也不会纠缠。
但他忘了去想一点,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格外关注她,他当日为何要截停太子?
他仰头,日光刺着他的双眼,似乎在讥笑他从前的看不清。
从最开始和她来往,他就违背礼法,不复他一贯秉行的君子之风。那他何必现在再做什么君子,任由她高高兴兴嫁给章序?
这个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男人。
他要将纪襄抢回来。
章序见他面色肃重,一声不吭,觉得嘲讽他也没意思,早就已经走了。司徒征独自站在日光下,压抑着心头那股就要喷涌而出的灼热烈焰。
顾明辞和几个友人从他身上经过,诧异道:“司徒,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的还站在这里?你脸色怎么难看,别生气了,章序就是胡说八道罢了,你要不痛快,一会儿随我们去校场骑骑马。”
司徒征淡声道:“我还有事,走了。”
他要立即找到纪襄,幸好才过去了不到十日,他有信心能将纪襄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