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征一边看,一边认真地想应该送纪襄什么。
她竟然能在此事上帮忙,当真意外之喜。
这份襄助,已超出他们当初心照不宣的约定了。
他帮她教她,她在他空闲之余陪伴就好。
司徒征瞥了纪襄一眼,虽然他们没有明说过,但纪襄肯定也是明白的。
至于如今二人的干系......他其实很少去想,因为空闲时间实在不多,偶尔想到了也没放在心上,没出什么差错,就说明没有不妥。
如此一想,她还提醒过他蓬莱行宫的事情。
司徒征正想着该怎么回报,突然听她问道:“这几日新岁的休沐,你可有事要忙?”
“我要回京祭祖。”司徒征简略道。
纪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司徒征是要回京城呀。她有些失落,但这真是人之常情,只是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他了。
“我明日就回京了。你可有要我转交给你父亲的东西?”
纪襄不假思索道:“没有。”
她来行宫这么久,家中一封信都没有来过。她才不会再想着去维持表面上过得去的关系呢。
让她不舍的,是司徒征就要走了。
司徒征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你先回吧,我今日得陪我母亲去探望外祖父母。”
纪襄低低应了一声,原想问问他何时回来,但还是没问出口,不然显得她很期盼他回来似的,太不矜持了。
她起身道:“那我走了。”
“我送你。”
这是司徒征第一次送她出去,送到了静园的门口,目送她上了回行宫的马车。
纪襄坐在车内,微垂着脑袋。
她觉得自己的心绪当真莫名其妙,司徒征要回家祭祖,实在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即使不回京城,这种日子也是陪着父母家人的。
难道她还想要过年时司徒征陪着她,每天在静园等她吗?
这是不可能的。
一旦想明白这一点,纪襄咬咬唇,告诉自己不要再难过了。
过往几年,她都是陪着太后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贺。估摸今年也差不多,也许骊珠等友人会请她赴宴。
至少会比往年有意思。
果然如她所料,新岁就在陪着太后守岁,和骊珠一起去宴会中热热闹闹过了。
直到这日,元月十五,是她的生辰。一大早,就有皇帝太后太子妃等人的赏赐送到了。皇帝的赏赐还格外丰厚,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女侍中的任命给她。
纪襄喜悦不已。
中午,几个友人为她办了一场生日宴,说说笑笑到了傍晚才各自散去。
今日过后,她便是十七岁的姑娘了。
但,纪襄坐在桌前,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司徒征竟然没有给她送生辰礼。
他先前明明问过她想要什么的。
而他人也很奇怪,出宫大半个月了,没有回来不说,一封书信也无。
这几日她在太子妃那里,也没听到过关乎司徒征的一点讯息。她不知道太子妃是否知情,但她更不能问。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纪襄心中担忧,开始算京城和司阳的距离。
二十日确实十分赶,祭祖一定是一家人一起回去的。路上肯定需要歇息,但既然是祭祖,在元日他们就应该到了京城吧......
她思来想去,今日本就累极了,用了一顿晚膳后没多久睡着了。
过了两日,她才听说了司徒征的事。
司徒家回京祭祖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山匪。自然,司徒家的护卫十分严密,又有司徒征本人在,人和财物都没有损伤。
但司徒征的父亲定远侯身体一直不好,受了惊吓又不慎在车壁上撞了一下,在路上还好,回到京城后就开始发热,休养了好几日才能如常下床走路。
太子妃提到时,还说定远侯就留在京城里静养了。司徒征会再侍奉病榻几日后,回到行宫。
原来是他父亲生病了!
纪襄先前对他的小小埋怨,立即烟消云散了。
他父亲病了,她哪里还能希望他记得给她送生辰礼呢?
她只远远见过定远侯,不由为他担忧起来,希望他无事,能早日康复。
回去后,纪襄看着自己的绣筐,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要给司徒征绣一块手帕的。但因为后来的雪灾,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定下颜色很容易,就定淡青色好了。
司徒征私下的衣袍,手帕基本都是淡青色的。
但是绣什么图案呢?
纪襄想不到司徒征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鸟兽。他在此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偏好。
她又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司徒征不可能将她绣的手帕拿出来用。
熟悉她的人,很有可能看得出来是她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