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要扳倒二哥就太难了,”五皇子懒洋洋道,“二哥从不犯什么错处,还有个好伴读替他做事。”
淑妃怒斥道:“别说这种丧气话!”
她揉了揉额头,道:“当年就不该放过他的。皇后新丧时宫里一片混乱,这般大好时机,只可惜我当时没下狠心除去他!”
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五皇子年纪小,如今都还没正式入朝,何况六年前。当时若是太子死了,也很难轮到五皇子来做储君之位。
五皇子笑道:“娘也知道啊,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动手喽。等父皇百年后,灵堂上备好刺客就行了。”
陈淑妃目瞪口呆。
“越好的计策,执行起来就越不可能做到。何况,二哥就是正统,等闲动不了他,所以找个时机直接杀人就好。”五皇子轻描淡写道。
他说了这么一通话,又不耐烦起来,也懒得再应付母亲,自顾自膝枕在一个妙龄宫娥腿上。
陈淑妃完完全全怔住了。
她一直以为儿子年纪还小,需要她去筹谋。她也因着儿子年纪小,一直没有对肃王和太子动过真格的。做过最大的一件事,便是走了仙泉寺高僧的路子想将太子赶出京城几年,虽然最后也退而求其次只赶走了司徒征。
但儿子今日一番话,她如遭雷击,恍恍惚惚。
陈淑妃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待到清醒时,无奈地看了眼风流荒唐的儿子,走了。
她需要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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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将请帖塞到纪襄手上。
她正从二公主的寝殿回来,二公主知道她和纪襄关系好住得近,让她顺便将请帖带给纪襄。骊珠笑吟吟打趣了几句二公主把她当宫女使唤,嬉笑几句,就来寻纪襄。
“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后日出行应当没事。”骊珠笑道。
纪襄拆开请帖,有些迟疑。
前不久她就听骊珠说过,二公主想去蓬莱宫游玩。蓬莱宫离行宫群约摸有三十里,建造在山林中。若是去了,应该是要住上几日的。
她问道:“蓬莱宫建造好之后,陛下太后都没有去过。二公主这回先去了,会不会逾矩?”
“所以太子妃一开始不赞同呢。”骊珠点点头,“不过现下也没什么干系。大公主也想去,几位公主一起去求过陛下,陛下答应她们随便玩乐去。”
骊珠补充一句:“不过太子妃还是不去,她是南人,畏冷,如今都不怎么出门。”
纪襄仍是迟疑不定。
她从前很少有和年轻女孩聚在一起玩乐的机会,多是在这回行宫之行才有的。和年纪相仿的女孩在一起说说笑笑自然很畅快,但她有点想司徒征了。
他交代过一句事忙,她也一直在静静养病,已经有五六日没见了。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但她才过了一段日日私会的时光,就骤然见不到了,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她对他,朝思暮想。
也不知道司徒征会不会也在忙碌中,抽出一缕神思来想想自己?
骊珠看着莫名微笑起来的纪襄,也跟着笑了起来,她道:“阿襄,你就当陪我一起去玩玩吧。你若是不去,我都没有能说话的人啦。”
她半环住纪襄的肩膀,做撒娇状。
纪襄扑哧一笑,在好友面前,那点迟疑也散了,她道:“愿为县主鞍前马后。”
两个姑娘嬉闹在一处,欢声笑语不停。
萧骊珠熟络的姑娘其实有许多,但她最能交心的便是纪襄。虽说纪襄在宫里时,她们每年能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多,但她便是相信,纪襄是绝不会将她的私密事四处宣扬,甚至不会透露给第二个人的。
和她待在一起,总是舒心愉悦的。
二人商量好后日坐一辆马车,到了蓬莱宫也住在一处,说了半日的话,骊珠才告辞回去了。
纪襄在她走后,便让画墨去给司徒征传话,她要去蓬莱宫住上几日。
虽然这事,他应该也知道的吧?
既然已经答应了去蓬莱宫游玩,她自然也是高兴又期待。过了两日,就到了出行的日子。
蓬莱宫建造的山原名翠云山,因着建了行宫,改作蓬莱山。山脉绵延,行宫坐落在山林中,一直有宫人洒扫除尘,静候贵人的到来。
这日一大早,天微微亮,就有百辆马车在宫门口候着,预备以公主为首的一众贵女呼奴唤婢前往蓬莱宫。
到了巳时,才陆续有人上了马车。在已经有禁卫清过的道路上,马车迤逦向着三十里外的蓬莱山而去。
纪
襄对此很是新奇。别说她,所有人都是
第一回去。
这回二公主请了四五十人,除了燕家宗女,她也请了不少公侯之女。马车上,骊珠和纪襄咬耳朵:“二公主还请了谈家女,有几位公主在,料她们也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