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又让人将在一旁偏殿等待许久的顾明辞带了进来。
顾明辞飞快地回禀了镇北侯谢宪儿子和谈家子打架的事,哈哈笑道:“这事谈家竟然是白白挨打了。”
太子皱眉,思索片刻后不置可否,问道:“司徒他人呢?”
“不知道。”顾明辞老老实实道,“我原本想和他一起来,但是听他随从说他不在行宫。”
太子若有所思地摩挲手指,问道:“明辞,你有没有觉得,司徒征最近不大对劲?”
二人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都在他的府卫率中,可以说是最信任的两个人,肝胆相照。太子无意窥探二人私下里在做什么,但司徒征最近......
起初他以为是和司徒征多年不见,他性情有所改变。
司徒征确实有所改变,比从前还要严肃正经几分。
是以,显得他之后一些举止,不大合乎情理。
譬如在来行宫路上,司徒来找自己回禀一件事,看到芳清和几个女眷也在,原本他应该立刻告退了,当时竟然停在了门口。
他这官职,和守门可没有干系。妹妹邀请他一道进来用膳时,他用护送表妹和纪姑娘回去当了借口,他当时还以为是司徒征避嫌不会进来,又委婉给妹妹留点面子,才这么说的......
但他为人如何,太子十分了解。仔细一想,若是真需要护送,他会安排人去,哪里会真给两个姑娘当护卫?
还有上回马球赛,他知道司徒征球技数一数二,但通常懒得使出全力,也不喜欢和人冲撞。
狩猎时,他又和章序起过争执。
太子脑海中,倏然浮现起在宫里,司徒征大步拦住自己,代替自己去了水榭时的冷峻模样。
顾明辞打断了太子的思绪,道:“他约摸是心情不好吧?至于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太子心内冷哼,也是,看上了一个已经有婚约的姑娘,心情能好才怪。
顾明辞道:“说起司徒,我倒是想起他说过他在司阳有个温泉庄子,若我们要去,随意去就是了。今日天气不错,殿下不妨和太子妃一道去泡泡?”
太子随意道:“她去和友人聚会了,你随我一道去吧。”
在行宫里待久了,出去松散松散也很不错。
太子和顾明辞二人率着护卫仆从,并未张扬,出了行宫。温泉庄子的仆从见有贵客来临,连忙殷勤相迎,并告诉太子,司徒征也在温泉庄子中。
仆从正要先去回禀主人一声有客至,但想到他让人不要去打扰,迟疑了一下。
太子摆摆手道:“不必通报了,我们去寻他便是。”
庄子占地很大,动静从远到近,渐渐响了起来。
司徒征掰过纪襄的脸,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什么,道:“有人来了。”
纪襄面色一白,还没做出反应,就被司徒征抱进了不远处的假山内。
“你放我下来!”
她低声呵斥道。
偏偏方才司徒征带她进来的动作太快,她的一只鞋子甩了进去。幸好,甩在了一丛低矮的灌木后,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
她只能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抬头嗔怪地瞪他一眼。
司徒征心中微微一动,让她踩在自己鞋上。他想起了三月在芳林园,她惊慌失措地拉着自己,躲进假山中。
他当时一定是昏了头,不清醒,才会在她含着恳求的双目催促下,跟着藏了进去。
纪襄也想起了这桩旧事。
她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做的很蠢,现下她也不明白,司徒征为何也要躲进来?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怕什么别人来?只要自己躲起来就好。
而这座假山很高,却十分狭窄。
司徒征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来自她发肤的香气,萦绕在他周身。
假山外的动静大了起来,像是已经有人下了温泉池中。
他方才远远看见了是太子和顾明辞,小声告诉了她。
纪襄不理他,一声不吭。
“司徒征人呢?”假山距离最近的一处温泉池子不远,藏匿其中的二人都听见了外面的话。
有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低声解释了几句,似乎在说会去找到主人。纪襄听过这个声音,是庄子里的管事。
“罢了,不用去找他了。”太子淡淡道。
泡在池中的二人,很快说起了别的事。
假山内,他捧起她的脸,用很低的声音问她:“你怎么了?”
太近了,简直就像是他对着自己的嘴唇吹气一般。纪襄一阵颤栗,不可遏制地脸红了,也轻声道:“你不高兴,找我发疯做什么?”
“因为你,”他看着纪襄错愕的脸,“你让我很不高兴。”
纪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睛渐渐湿润了,她眨眨眼不让泪珠滚落,道:“我怎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