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未接来电跳转到第十三个的时候,余笙终于按了接通:“喂——贺公子?”
“……!”电话那头的贺澜刚想发脾气,就先听到了余笙的声音,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弟妹早啊——你们俩……什么情况啊?老萧他人呢?”
“啊?他昨晚发烧了,刚恢复点精神,现在正洗澡呢……你着急找他什么事呀?”
“昨晚老萧他不是状态不好,我怕他把今天的通告忘了,打来提醒他一下。”贺澜一听萧恪病了,语气都柔软了不少,“他发烧了啊?严重吗?”
“看上去是没什么事了,需要去医院瞧瞧吗?”边说着,余笙边前倾着身子向浴室的方向看去,萧恪似乎没有要出浴的意思,可是瞧瞧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对贺澜道,“总觉得他最近心事重重的,问什么都不肯开口,这次突然发高烧没准也是积劳成疾……贺公子,你可别学那些见钱眼开的资本家,因为萧恪他突然爆红就压榨他呀!”
“好妹妹我哪儿敢啊……萧恪他自主意识强得吓人,从来都只有他压榨我们加班的份儿好不好?”
贺澜听着自己在余笙心里的形象像极了反派,不由头疼地扶了扶额,那边已经开始翻找车钥匙,准备直奔酒店而来了。
“行啦我现在赶过去,你别操心老萧了……你不是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着急回京安谈生意吗?可
别误了事儿。”
于是,当萧恪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想着余笙还在门口,便特意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然而浴室门一打开,面对的只有一桌子精致早餐和一个悠哉游哉靠在沙发里等着看好戏的男人。
“……”
贺澜看着他那张瞬间耷拉下来的脸,不由觉得好笑,那吊儿郎当的二郎腿翘得更高了:“跟我说说吧,荒岛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被扫了兴的男人完全不理会贺澜,只冷冷拒绝道:“用不着。”
“老萧,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心里揣着什么事儿,有必要跟我藏着掖着吗?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贺澜见他转身要走,直接一步迈到了萧恪跟前伸手拦住了他,强行将他扣留在沙发上。
“弟妹特意给你点的早餐,走之前左交代一句,右嘱咐一嘴的,让我照顾好你,我可不能有辱使命啊!”
“不用安慰我。”萧恪的目光试探性地落在那桌早餐上又很快收回,几分委屈几分悲凉,“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她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他想起当年自己在手术室醒来后,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医生和护士定时来查看他的状况,随后便是警察和学校领导的问询和责备,直至回到学校前的那段时间里,他都没能见上余笙一面。
“抛弃的前提是拥有,你什么时候属于过她了?都没有在一起过,怎么能谈得上抛弃啊——老萧,你这是欲加之罪,弟妹完全不知情地被你埋怨了,她多可怜啊!”
贺澜绘声绘色地在萧恪面前乱舞了一番,搞得他都没心情胡思乱想了,干脆动了筷子,埋头吃起了早饭。
“给我讲讲呗——”贺澜坐在沙发扶手上摇晃着身子,故意用肩膀去撞萧恪的后背,“当年荒岛求生,你小子肯定还偷偷藏着什么关于弟妹的小秘密!”
当然,毫无疑问地再次遭到了贺澜的拒绝:“没那闲工夫。”
“弟妹身边可有那个暴脾气的模特推波助澜,要知道黎漫她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对你那是满满的敌意啊,要是没有我助攻,你追上弟妹可要猴年马月去了!”
“是不是跟你们高中那场海难有关系?你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个荒岛十几天,感情上没点儿什么质的变化?”
“你刚刚说她抛弃了你?难道她当时自己跟着救援队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荒岛上?”
……
贺澜像个跟屁虫一样,萧恪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在他背后一个劲儿滔滔不绝地猜测着,终于把萧恪念叨烦了。
“恰恰相反,她救了我。”
“那你……”
“她救了我,又抛弃我,倒不如一早让我自生自灭来得痛快。”
“……”贺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但又觉得这的确符合萧恪的个性,抱着胸倚靠在主卧门框上望着沙发旁一脸严肃的萧恪,颇为无奈地笑道,“你这个人啊……”
他刚想开口劝解什么,余光一扫,便瞥到了主卧角落的垃圾桶,不知怎么的,他当时竟然会对一个垃圾桶感兴趣,结果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贺澜清了清嗓子,想着该怎么措辞询问,难得吞吞吐吐,一脸尴尬:“你俩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