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结婚了,这算是夫妻共同债务,我有责任为她还清。”
每次萧恪拿夫妻的身份压于歌,于歌都有些哭笑不得,对萧恪的生理性厌恶又多了几分,越来越不明白余笙是怎么看上了这么个木头。
“那是她的自尊心,我们谁都没资格伤害她。”
“我从没想过伤害她。”
“是吗?那真遗憾,每次你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都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于歌对萧恪的指责和怨恨显而易见,他当然不在乎萧恪到底会有什么所谓的苦衷,他看中的不过是结果——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眼底失去了天真明亮的光,而多了一层又一层伪装和戒备。
“说真的萧恪,你不要把矛盾指错了对象。”于歌优雅地切了一块牛排,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萧恪,只是道,“你不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什么意思?”
刀叉划开了五分熟的牛排,触碰到盘底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于歌的音调也变了几分,似是隐忍着怒火和一阵烦躁。
“还有其他人让我为这件事出面,以完全不同的立场。”
萧恪的眸子黯淡下来,也狠厉几分,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的人选。
“我的打算是拖延。”
于歌没在意萧恪的情绪变化,只是自顾自道。
“网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图说话,照片刚爆出来我就跳出来矢口否认,太像自导自演的炒作了,我要是观众,只会注意这件事的主角是谁,而不会在意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你想把余笙包装成网友眼里的受害者,引发网民共鸣,将对她的责骂降到最低。”
“你只说对了百分之八十——小余确确实实就是受害者,没所谓包装一说。”于歌冷哼一声,“既然你做不到护她周全,我总得不遗余力。”
萧恪的双眸深如潭底:“你这是觉得我不如你心疼她?”
“难道不是吗?你总在伤她的心。”
“听起来我并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于歌不予置评,只是话锋一转呀,意有所指:“你那个小妈,对你似乎是余情未了啊。”
“我和沐苡然没有任何关系。”
于歌似乎猜到萧恪会这样说,反而笑了:“但她似乎不那么认为——女人啊,总是喜欢在爱情里感动自己,她是把小余当成自己的假想敌了。”
话毕,于歌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声音也冰冷至极:“萧恪,我不管你跟沐苡然之间发生过什么,你又曾经怎样对不起她过,我奉劝你别对她太纵容,如果再让小余伤了心,我买下所有的媒体也要把你锤得毫无翻身之力!”
从网络上舆论爆发到夜里,整整一天,余笙都难得乖乖听从了萧恪的嘱咐,窝在工作间里设计新品的画稿,但对这次的新品还有没有机会上新,倒是突然有些没信心了。
网友们对余笙的攻击显然会影响她的汉服品牌,网店成为了他们的发泄口,但越是这种时候,余笙越不能被情绪牵着鼻子走,再发表出什么被曲解的无法挽回的言论,现在唯一的方法只能等萧恪那边的消息,看看该如何处理这次的事件。
余笙突然想起他们前一晚刚讨论过的问题——自己总是以为可以独立地解决任何问题,但似乎也仅限于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一旦事情的走向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到底有几成筹码化险为夷呢。
这次的婚纱照事件一冒头,萧恪就马不停蹄地联系着自己,想必也是担心自己太激动又逞了能,反而被将了一军。
余笙这一天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出门,甚至于不曾踏出属于她的三层空间,也就是说,她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少会让她短暂丧失了做饭的兴趣和大口享用美食的胃口。
家里黑咕隆咚的,只有余笙的工作间亮了一盏小灯,她几乎与外边的世界隔绝,安稳地被保护在唯一的明亮处。
萧恪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虽然他和于歌共同守护着心爱的女孩,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俩真的成为了统一战线的朋友不会明争暗斗,最终这场酒局以于歌喝得五迷三道,萧恪强忍着醉意被经理亲自送回了家。
他从远处就望见家里那盏唯一亮着的灯,知道有人在家里等他,不由心里有一股暖暖的归属感。
萧恪是自己开的门,他不确定这个时间余笙会不会已经忙累了在工作间趴着睡了,他不想吵醒余笙。
玄关处,男人抱着室外沾染了一天灰尘的外套,静静地仰首望着三层的房间。
为了让她在自己家里能更有自由感,他不曾踏入属于她的领域,但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理智,总有一种想要敲开那扇门、敲开她心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