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那你和萧恪呢?你们俩是怎么获救的?尤其在萧恪还被毒蛇咬了的情况下?
只是余笙并没有立刻,她甚至有一瞬稍纵即逝的错愕——他们俩是怎么获救的呢?不知道为什么,那段记忆碎片似乎残缺了,余笙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但想到摄影机还在录制,只能便作伤感的模样,欲言又止,略显哀痛。
【余笙】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平安获救了……其实我们也花了些时间从那些创伤里走出来,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立刻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来答复你,我……
画面里的余笙几近破碎,谁也没有再听到她的回答,沉闷的音乐代替了她发言,直至归于沉寂,镜头才缓缓变暗,切换到了萧恪的备采情景。
【萧恪】获救是痛苦的终止,也是开端。
萧恪低哑的嗓音划破了几秒钟的安静,但却更加渲染出哀伤的气氛,仿佛是对余笙情绪的延续,也更像是种冷酷的对立。
导演没让这种消极的情绪再继续放大化,便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导演】那我更好奇了——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在那样的情景下对余笙心动的呢?
【萧恪】(一脸坦然,极度真诚)其实实际情况远不止如此——节目镜头捕捉的画面,只是我太太记忆里仍然残存的一部分,但在我的脑海里,关于在荒岛上的这段经历,我们之间还有更多更深刻的交流、陪伴以及情绪的共鸣。
我,在那个时间点,在我十七岁的年纪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照顾、被在乎的温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如此坚韧、聪慧、乐观,她像我漆黑生命里唯一耀眼的小太阳,在那希望渺茫的当下,只照亮我,只拥抱我,短暂的、却又长久地影响了我之后整个人生。
……
与此同时,配合着余笙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弹幕也开始各种惊呼。
[哥哥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嫂子真的忘记了什么吗!]
[这也太偶像剧了吧!不会跟什么失忆梗有关系吧!]
……
本来以为这是某个热点话题的开启,但是演播厅内的余笙在【起篝火】末尾的备采开始后,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听到萧恪所讲述的那一大段话,再加上弹幕里的猜测,更让余笙有些说不清的不适感,她只觉胸口一阵闷热,头痛剧烈难耐。
“抱歉……”
在reaction的直播录制途中,余笙因为身体原因突然冲出了演播室,萧恪见状也向镜头致歉并紧随其后,生怕余笙出了什么事。
破碎的记忆突然被零零散散地拾起,虽然仍无法在余笙的脑海中形成一块完整的拼图,却足以让她回想起当日荒岛上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自己意识模糊时,紧紧环抱着她的火热躯体。
她想起萧恪被毒蛇咬过的伤口,想起他那张惨白的脸和失色的嘴唇,想起他曾经在自己怀里逐渐失去意识。
……
门外徒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了余笙的回忆,萧恪担忧的声音久久回响。
“余笙!”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开门,我带你去医院!”
……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余笙低垂着脑袋出现在萧恪面前,长发挡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完全看不清情绪。
“余笙?”
第47章
萧恪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只是话音还未落,突然就被眼前的女孩紧紧抱住了腰,她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衣襟被浸湿了一大片。
然而萧恪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轻轻将自己宽大的手掌落在余笙的后背安抚,生怕惊扰了怀中这位像纸片一般轻薄而破碎的泪人。
“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可能又会给你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余笙捂着胸口趴在卫生间的水池边,她没抬头,但只是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萧恪跟过来了。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听在萧恪耳朵里心疼极了。
“哪里不舒服?”
男人厚实的手掌搭在余笙的肩头,手心的温热顺着脖颈处一路蔓延至腰骨,如此反复,试图帮她抚平所有不适感。
而余笙只是摆了摆手摇着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甚至引发了难以抑制的呕吐感。
萧恪皱着眉头,忧虑更深:“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先回去?”
然而余笙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突然低语道:“我想知道,关于荒岛的那
段记忆,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萧恪没想到余笙会提到那段记忆,他先是怔在原地,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后,迅速恢复了清明,却不敢垂眸去捕捉余笙那双迷茫的双眼,只是克制着声音:“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