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阿莫尔心情非常好,哼着小曲就回后院收拾残局。
沈再半睁开一只眼睛,敢让蛇咬自己,他自然也留了后手,他后腰上别着一只血清和一只肃清剂,专门用来清掉打进身体里的麻醉剂,而且还是小小的一个,隐蔽不占地方。不过现在不是用的时候,他得先看看阿莫尔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脚步声和不成调的小曲又停留在柜子前,沈再赶紧又闭上眼睛。
柜门被打开,阿莫尔满意地看着蜷缩在里面的沈再,“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是个黑户呢,居然还是个人类,哈哈。”
“你死了,没人知道,也就没人伤心,可我却能活着,等卖了你,我就能拿着这笔钱换一个地方生活,再也不必躲避追杀和调查,还能换下这张该死的脸了!我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阿莫尔害怕动静太大了会招来关注,只能压低嗓子怪笑,面容扭曲,状若癫狂。
沈再提前打开了光脑的录音和定时发送功能,可以确保这段音频在今晚交易前成功发给秦问。
阿莫尔笑了一会儿才总算停下来,他欣赏了一会儿沈再的狼狈模样,缓缓皱起眉道:“你真像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第13章
说完他便取出两根针管往沈再肩上扎了两次。
半管血清,半管麻醉剂。
跟沈再预料的分毫不差。
沈再苦中作乐,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他身上疼得厉害,毒素和麻醉剂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况且阿莫尔只给他了半管血清,这足以让毒素没办法要他的命,却也无法全部解开。
搭配上麻醉,整个身子都处于一个使不上力的状态。
沈再早在秦问出门没多久就醒了,他确定秦问出去了很久,不可能只是大老远去给他拿药买饭。
每个人都有秘密,也因此诞生很多谎言,这无可厚非。
他也秘密计划了这次失踪。
一段时间的亲密并肩并不能改变他们其实没有完全信任对方的结果。
位置决定立场,这句话一点错误都没有。
虽然有点难过,但是这是必要的取舍,他们的过往说是逢场作戏也好,深埋在心里也罢,如果成为了敌人,也就只能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沈再疼得整个人都在战栗,肌肉酸胀,浑身又痒有麻,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好吧其实不止是一点难过。
沈再无比想念家里温暖的大床,散发薄荷味的被子,松软的懒人沙发,还有带有秦问体温的衣服。
他私自藏了秦问的匕首,在东山之行后秦问一直没找他拿回来,他就没还给他。
或许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或许会就此成为宿敌,不死不休。
这些都得沈再去揭开过去才能有个分晓。
沈再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像有只大手在拼命按压它,只能颤抖着吐出几口浑息。
痛苦又决绝。
他就这么躺在柜子里面,晕晕沉沉地像一具没人在意的尸体,默默在角落里面腐烂生蛆。
外面天黑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阿莫尔在跟对面打电话。
然后他把沈再从柜子里面拖了出来,就像拖着一条病重的狗那样直接丢进一辆破烂的小车里窝起来。
然后去了后院把那些蛇笼一股脑全部丢在沈再身上,从外面看这就是一个运输着活体蛇的车。
南灯星一直有往外面走私蛇的生意,蚩峰蛇是很好的麻醉和神经控制材料,但是由于危险过于大,一般人并不愿意去涉足这个灰色产业。
所以算来算去整个地下黑市能买到蛇的居然也就阿莫尔一家,由于他一个人独揽整个产业链,自然少不了三天两头被举报被查,因此他经常到处换地方住,所谓狡兔三窟大概就是这样的。
阿莫尔带着蛇和沈再在他以前住的一间屋子里面接头,来者看起来三十来岁,看不清面目,猿臂狼腰,高大威猛,是个当打手的好料子。
“诺。”
阿莫尔把沈再丢在地上,对来人抬起下巴道:“哈伦,怎么样,不错吧。”
哈伦蹲下身子撩开沈再糊在脸上的头发,细细地摸了一圈沈再的脸,碰到耳下有个细小凸起时,脸色微变。
不过他立马调整过来,对阿莫尔冷冷道:“是不错,不过你开价太高了。”
“这可是人类!人类!”
哈伦继续道:“你应该知道,除了西塔实验室,没有任何人能够销你手里的货,我听说你前不久在象牙酒馆又输了一大笔钱,如果……”
他没继续说下去,不过阿莫尔已经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