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军队的威严是不可忤逆的,他们是独立于地方政府的另外一群老爷们,军爷到的地方,大声说话都是一种错误,更何况是当着面攻击,这被视为一种挑衅。如果运气不好被一枪爆头,也只能被唏嘘一句。
过了几分钟,没有预料到的枪声传来,他们睁开眼睛,发现士兵们就像没看见一样,无视了他们一切行为,沉默地纵容着他们的发泄。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伙被压抑了多年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士兵们微微侧身,给他们让开通行的道路更是在烈火之上浇了一桶油。
百姓们将手中能搜罗到的烂叶子、石子,有什么用什么往这群人渣们身上砸,嘴里还念念有词。
朴实又暴躁的劳动人民们或许文化水平不高,但是骂人花样层出不穷,士兵们表面上抱着枪笔挺地站着,岿然不动,其实都侧着耳朵听,内心啧啧称奇。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秦问带着人来。
以秦问为首,顾不烦站在他左侧,一行六个人,都是能抽出身来的高级将领。
秦问人高马大站在最前方,一身飒爽的行军装,带着帽子,帽檐的阴影盖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他不笑的时候脸色淡漠,眼神凌厉,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旁边的顾不烦倒是时时刻刻嘴上挂着笑,但是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显得嘴角那抹笑意格外渗人,很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顾不烦带队打扫战场摸尸体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人群静了下来,很自觉地退回士兵拉起的警戒线外面,给他们让出道。
“发泄完了吗?”秦问问道。
平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袋上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一个兽人壮着胆子道:“发……发泄完了……”
秦问:“不用勉强,如果没发泄完你们可以继续,我们一会儿再来。”
一旁的顾不烦附和道:“是的,反正我们来的目的也是给他们执行死刑。”
说完他还特别绅士地比了一个“你们请”的手势,给他身上那股阴狠的气质冲淡了不少。
市民们:“……”
大哥,那你们整这么拉风的出场干什么?
这时,一边被疾风骤雨般的石头打得差点没喘过气的驻首大声叫到:“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秦问停住往回走的脚步,“什么事?”
“我知道军械库的密码!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武器弹药!”
秦问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稀罕你那个军械库?而且早就开了。”
驻首震惊了:“怎么会?那可是加了三层防盗锁!”
秦问很好心地给他解答了这个问题:“暴力拆卸。你觉得防盗锁能抵抗的了星坦重型炮还是等离子炮?说点有用的。”
“我……我还知道那个拐卖链!我可以供出我的上级给你!”
秦问这下真的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了:“虽然你看上去确实脑满肠肥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是表里如一啊。你们星长没告诉你吗?这个链条的下游和中游,都已经被我们端了,至于上游嘛,整个红塔都逃不了干系,罪名全部分摊就好了。”
驻首越听越崩溃,他颓然地嗫嚅几声,彻底不说话了。
旁边的星长在听到拐卖链被端了的时候更是吓得血都凉了。
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随即便是腥臊的尿骚味儿。
这个同样大腹便便,跟驻首不分伯仲的星长,往那一吊就能充当年猪,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真身不会真的就是猪吧,不然也不能把皮涨得油光水滑。
现在他还被吓尿了。
现场的百姓们顿时嫌弃地后退一步,分分捂住口鼻。
秦问道:“还有什么想交代的吗?”
一个满脸阴鸷的高官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秦问,如果不是被牢牢地绑住手脚,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扑过来饮血吃肉了。
他声音嘶哑难听,仿佛石粒剐蹭着地面:“秦问!你作为帝国的二殿下,拿着纳税人的税负钱,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你跟我们是一样的!不!你比我们更过分,你跟平民天然对立!你没有资格审判我们!”
“你背叛了祖国!你才是窃国贼!”
秦问很安静地听完他的指控以及后续的怒骂,在此期间都有百姓听得愤怒不已,愤怒地想上前撕烂他的嘴。
秦问:“看来你对我有点了解,但不多。我很早就服役于边防军,驻扎在帝国最边缘地带,打得是境外非法武装割据和海盗。至于你说的拿人民的税负钱,本人就那点死工资,明细都在内网上备案的,最多有点烟酒补贴,而且还每月按时上交给家妻,手上就留点零用钱,实不相瞒,我可能比在场各位都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