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亚,今天有客人啊。”
“菲亚,不介绍一下吗?”
“菲亚……”
菲亚笑了一声,“我可不敢介绍,你们问秦问呗。”说完她扭头朝楼上喊“于妈,下来啦。”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敢去问正专心致志盯着沈再侧脸看到秦问。
于妈“哎”了一声,带着妇女和孩子们下楼接过男人们带来的几大袋子食物,开始给他们做饭食。
沈再扭过头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穿在身上,友好地向各位对他无比好奇的军人们点头致意,又回头跟菲亚道别:“我很高兴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有需要或者遇到危险,随时联系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接你,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
他抬起下巴遥指厨房里忙碌的女人们:“她们也一样,我会把你们安排到安全地点。”
菲亚诧异:“不吃完饭再走吗?”
沈再摇头,“不了,我手头上还有工作,就不继续叨扰了。”
说完他并不等菲亚再回答,推开了虚掩的门,径直扎进倾盆大雨里。
“诶,伞……”
沈再走的太决绝了,以至于突然见到秦问还活着整个人都愣住的昭昭一时间没顾上,他话都没说完,刚想追出去,手里的黑伞就被一言不发的秦问一把抢过也扎入雨里。
身后的军官们七嘴八舌问菲亚:“那位到底是谁啊?”
菲亚耸耸肩,从壁橱里拿出围裙边系在腰上边回答:“秦问的祖宗。”
这帮泥腿子们在造反之前连温饱都成问题,更何况谈恋爱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
好多人脸上都茫然,不过也不乏有家室的军官给他们解释:“就是老婆,家里的领导。”
“嗷”
“看着真年轻。”
“秦长官已经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没想到人家老婆更好看。”
“你个泥棒子一辈子见过几个好看的”
……
一柄黑伞撑在沈再头上,沈再的手腕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握住。
沈再甩开了这只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沈再……”
沈再假装自己听不见,脚步越走越快,到后面就是一路小跑起来。
可是他身后那个讨厌鬼就像个影子一样,一路跟着沈再,不近不远就维持着他头顶有把伞的距离。
沈再一直跑到自己跑不动了,弯下腰扶着自己的膝盖休息。
“沈再。”
沈再抬起眼睛,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问,“你想说什么?秦长官。”
“你还想说什么?”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扯什么为了保护我之类的鬼话。你觉得你死了我会开心嘛?”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秦问刚刚只给沈再打伞,自身已经被淋得透湿,发梢下颌都在滴着水。
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浸透成深蓝色。
他变了很多,金瞳不知为何变成银灰色瞳孔,长大了,从前还有点肉的脸颊现在瘦的一点肉都没有,棱角更加锋利。
气质沉稳很多,没有了以往那种年少轻狂。
以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现在就是沉稳内敛的敌军首领。
秦问抿着嘴唇,看着沈再从强忍的平静到声嘶力竭,任由沈再将情绪和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等到沈再嘶吼的声音越变越小,变成呜咽呜咽的抽泣声,秦问才单手将沈再抱进怀里。
沈再拼命挣扎起来,他的手用力地推搡秦问的胸膛,腿也不着章法地踢踹。
秦问动作太大怕伤到他,只能松了点力气,沈再从他怀里抽出来,眼睛睁大愤怒地看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问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看到转身要离开的沈再,拉住他的手腕就撤回来。
柔软的嘴唇时隔三年再次紧紧相贴在一起,只是这次没有半点温情。
沈再贝齿狠狠咬下去,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秦问的舌头如同势不可挡的大军,无视沈再软舌的拼命阻拦,勾着他纠缠不休。
铁锈味儿,雨声,紧贴的胸膛,被箍住的双手。
它们在雨幕里纠缠不清,像多条平行的线,终于在某一刻形成交点。
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嘴里,秦问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沈再的嘴唇看着他。
沈再看起来可怜极了,被打湿的黑发贴在头上,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眼底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滑落,鼻尖粉嘟嘟的,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微微地抽动。
他抬起双手捂住脸,埋进秦问的怀里,带着哭腔和质问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去哪里了!”
秦问怕他感冒,单手抱起他,随手弄开一扇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