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花二叔似乎是喝醉了,趔趔趄趄得从门口走向花溪。
他知道花溪是双性,一般因为嫌弃只是站在门口骂几句离开,但这次却极其反常。花溪收回腿往一旁缩,生怕被他叔叔挨到,段嘉瑞头顶的床板被吓得扑簌簌落下灰尘,嘎吱嘎吱摇摇欲坠。
此外还有花溪害怕到极点的央求,哭叫着让他叔叔离开。
段嘉瑞那会对人性还抱有一丝希冀,就算再过分也不能对亲侄子下手吧,顶多骂两句得了。但他也挺窝囊的,看着喜欢人挨骂却不能出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条黢黑粗胖,布满毛发的腿走到床沿。
接下来的话击碎了段嘉瑞的三观。
——花溪,反正你将来要被别人操,不如先让二叔操一操吧。
段嘉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二叔是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带着对自己二叔的滤镜,以为花溪的二叔再过分也不会太过分。结果这话简直是畜牲才说的出口,不分血缘亲疏,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花二叔抬腿爬上小床。
之后是花溪的反抗,花溪骂了很多甚至死命的咬了他一口,唯独就是不向床底下的段嘉瑞求救。
婶婶可忍叔不可忍。
段嘉瑞没有动静地爬了出来,举着斜挎包狠狠地从背后砸到花二叔头上,一下子就把这个醉鬼砸晕了。他做事做绝,捞过旁边针线筐里的剪刀一把攮了下去,没几下就被花溪抱着拉开了。
那时的花溪挤进他怀里,胳膊环住段嘉瑞的腰身,仰头夺走了他的初吻。
是淡淡的草药香。
段嘉瑞脑子哄一下就乱了,油灯里的光下,花溪白皙的小脸被照成油画般的暖黄色,浓密的睫毛眨动,粉嫩的唇笑着拉开弧度。他咽了咽喉咙,肾上腺素飙升后转化为对心上人的悸动。
他回吻了过去。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亲密的拥在一起。
段嘉瑞想要带花溪私奔,他也这么做了,拿起一只手电筒和干粮就带着花溪向山下走去。十万大山困不住他们。明月冰冷的高悬,无情照着大地,他紧紧牵着花溪的手奔跑着。
树林。
山路。
溪流。
月亮在山林间时隐时现,风声呼啸,墨黑色的草木影影绰绰,猫头鹰扇着翅膀扑啦啦飞开。
段嘉瑞气喘吁吁,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以十几岁高中生的脑子来看,他们已经跑的足够远了。只要休息一个白天,趁着夜色赶路,很快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大山的。
回忆到这里,段嘉瑞便忍不住闭目自嘲的笑了下。
想得太美了。
他和花溪在一处山洞落脚休息后,花溪向他袒露了自己的秘密。他们没有做。爱。段嘉瑞用手怜爱地摸了摸,还是想不通只是多了一个器官,为什么会在这里遭到剥削。似乎和现实世界里,一些男人厌女差不多,村里人也有从双性人**爬出来的,到后来甚至连亲生母亲都赶到深山里自生自灭……
大家不都是人嘛。
段嘉瑞却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这边来,他担心花溪的下场,会不会被山里的豺狼吃掉,会不会被村里人发现,会不会不小心掉进溪谷——他为此惶惶不安,但他真正的家人都劝他是一场梦,没必要较真。
得知现在花溪的现在下场后,他真的没脸和花溪见面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宿主,您没必要为此烦心,实在不想看到原配,可以让他自生自灭。您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要呢,不必为他担心。】
“滚。”
这垃圾统拖出枪毙三年都算仁慈。
为了完成世界线才想起他了,要是段虎不死,还不知道花溪会沦落怎样一个下场呢。
段嘉瑞没心思和段老太太修一下母子情,她可没少给他喝符水,还在他梦。遗后往他被窝里塞人。一脑门子写着给老段家传宗接代,人活着就是为了繁衍呗。
段老太吃着洋芋,边嚼边催促道:“小豹你在外面有女人么。”
“没有。”
“那你去弄块布垫到床上吧,等明天一早再晾到院子里,也算过个洞房了。咱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妈算了算,再娶个媳妇儿还得花钱,你先拿那个脏东西对付两年,等咱们条件好了再把他卖到祠堂去。”
段嘉瑞听不得这话,愠怒道:“这是犯罪。”
段老太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吹了吹大米粥,松垮的嘴皮子在碗边溜了一圈,哑声道:“那你把咱村里都抓起来吧。”
段嘉瑞沉默着垂眸,他觉着是可行的。不存在法不责众……现在是新社会,少拿着前朝的陋习来带坏现代的风气。
“你做完后,就让脏东西撅着趴一会,怀上了咱家就算有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