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宇把烟灰缸推给他:“熄了。”
纪山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盒洋烟:“试试,比国内的好抽多了。”
纪知宇看了一眼,想了想忽的笑了下,倒出一根:“把打火机给我。”
纪山讶异一下,掏出来递给他:“这才对啊,老爷们在外面打交道就得抽烟喝酒,你在省城那边也没少抽吧。”
烟瘾上来了是抓心挠肝的痒痒。
“没抽过。”纪知宇接过来,噌的一声点亮,暖黄色的火焰将白皙的面庞照的微微泛黄,深邃的眸子有了两点亮。两瓣唇叼着抿了下,放下打火机后就摘了下来,呼出一口浅淡的烟。
纪山戏谑地开了个黄腔:“还不会过肺,看来真是第一次。”
纪知宇嗯了一声,对他的低俗笑话没有反应,在他过来拿烟盒时,忽的落手将烟按灭在纪山的手背。黑眸带着笑灼灼有神,突然有了诡异的生机,看着纪山愣住,接着疼得面目扭曲要出拳揍他。
滋啦啦的响。
“纪知宇,你就是个精神病!”纪山怒吼着扑过来要教训他。
纪知宇扔下熄灭的烟,起身躲过,平静的看着纪山歇斯底里地发疯。嘴里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等会还得再刷一边牙……
纪山疼得龇牙咧嘴,气得头发都直了,打又打不过,骂又不能骂了。
他指着纪知宇“你…你……”了半天,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声低吼,他什么时候老的,这个畜牲什么时候长大的。
咬人的狗不叫。
纪山算是明白了,纪知宇压根就没有正常人的情感,这个儿子算是养废了。也不知道温念背地里给纪知宇说了多少闲话,能让纪知宇从小都叛逆,那么懦弱胆小的窝囊废敢冷着脸和他对着干。
对,肯定是温念在背后搞鬼了。
温念肯定和他那个婊。子妈一样,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人畜无害,估计早就耐不住寂寞跟纪知宇发生关系了。
贱人。
他朝纪知宇啐了一口,径直走向主卧敲门:“温念,你给我出来,你还要脸就给我滚出来——”
纪知宇厌烦地过去把他拉开,低声警告道:“你再这样我真动手了。”
纪山一阵恼火:“天底下哪有儿子打爹的道理,你倒是不怕遭报应,你有种就今天拿个刀把我攮死。”
说完,他看纪知宇脸色冷了下来,俨然是若有所思的听进去了,挣扎着往地上滚:“畜牲!你宰了自己亲爹,你也落不了好,等到时候你儿子也会这么对你!”
纪知宇的力气很大,不顾他的挣扎拖向厨房,任凭纪山怎么扭曲踢打。
以仰视的视角望着纪知宇,纪山的心凉透了,后脊梁生出了没由的冰冷和恐惧,他四肢无力。这下算是真的要死了,他还无能为力,直到垂首时瞥见拉开一道缝的卧室门——
温念在掩着门望过来。
对上视线,纪山心里顿觉轻松:‘……你要是再不过来,纪知宇可就犯罪了。’
笨得。
一点主见都没有,昨天隔着电话跟他对着吵,结果今天一见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纪山说完,再回头就看到纪知宇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有种渗人的可怖。没反应过来就被就他猛地拽进来,同时咔哒一声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把温念隔在玻璃门外。
纪知宇把他扔到橱柜墙角,连着踹了好几脚,又抄起桌上的瓷碗砸过去。
挨那么多年打了,早就有经验了,这点和他上次比轻得多。
而且他还很慈悲的给了纪山用手臂格挡的余地,真要是动了杀心,就该拿着桌上的劈骨刀把他爸现在给宰了。
白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东一块西一块。
纪山的鼻血呼呼流,一张脸花里胡哨,他捏着鼻子向纪知宇求饶。妈的,在不服软就被真的被打死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打得那么惨。
“知宇,纪知宇,我是你爹,再怎么样你也别冲动……”
纪知宇用余光望了眼在外面焦急的温念,对他笑了下,摆摆手示意没事。他当着温念的面蹲下来,假装演一下父慈子孝,实则压低声音道:“谁让你跟他说话的,温念是我的人。”
他抽出厨房用纸递给他,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轻笑着警告道:“等会出去的时候,注意自己说的话,要是温念也伤心了,可就没人救得了你。”
阴恻恻的。
纪山擦着鼻血胡乱点头,他相信纪知宇说杀人真的敢杀。
纪知宇撑着膝盖站起来,打开玻璃门就被温念拉住手腕,查看着他的双手,周身:“宝宝,你没受伤吧……”
快把温念吓哭了。
纪知宇笑了下,用手臂搂了搂他的后背,语气轻柔:“怎么可能受伤啊,别担心了,我爸的话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