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蝉与金不禁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犹如火花遇电,噼啪作响。
“那个……”云似雪左看看右看看,犹豫道,“你们俩也是我选出的夫侍吗?”
咦?
萧衔蝉猛地僵住,看向原烬,只见原烬不动如山。
金不禁忽然后仰,看向王璇鸣,但见王璇鸣还沉浸在狗血故事里。
身为郡主夫侍的两人毫无争宠的自觉。
萧衔蝉和金不禁的眼睛瞬间清澈起来。
是啊,他们俩顶多算是陪嫁,正主都不着急,他们这么急做什么。
回到下榻处,累了一天的萧衔蝉瞬间就扑倒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可思绪却天马行空,一时静不下来。
想到方才看到的云似雪广袖之下的手势,萧衔蝉的手指不由动了起来,那个动作其实很轻微,就是食指在腰间的玉佩上点了两下,可是……
萧衔蝉想起自己与同门用讯符或玉印联系时,在符上敲击两下代表收到,但这本话本的背景是凡人世界,且女主是个一心追爱的人设啊。
月光如水,倾泻在青阳城的飞檐翘角上,原烬盘腿打坐,可是在黑暗中,他的一双眼睛却睁着,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睡不着?”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原烬闻言差点滚落床榻,他一个鹞子翻身,看见萧衔蝉扒在雕花木窗台上,月光映得她的长发如一泓水。
原烬下意识低头查看自己是否穿着齐整。
“你也发现了是不是?云似雪那个手势。”
萧衔蝉的食指点了点。
“修仙界传讯符的确认信号。”原
烬接话,“一个凡人郡主,怎么会用修士的暗号?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她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动了一下。”
萧衔蝉道:“如果你真的这样想,就不会到现在还睡不着了。”
原烬笑道:“我在打坐……你想夜探郡主府?”
“我想夜探郡主府。”
两人不约而同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萧衔蝉嘴角勾起一抹笑:“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走!”
夜风拂过,裹挟着尘土被润湿的清香,三更时分,两道黑影悄然掠过郡主府的重重高墙。
萧衔蝉足尖轻点瓦片,如猫般轻盈地落在内院屋顶与高墙之间夹角的阴影处,原烬紧随其后,二人如同两只乌鸦,无声无息地落在房顶瓦片上。
“东厢房还亮着灯。”萧衔蝉传音入密道。
两人屏息靠近,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看见云似雪正坐在一张长案上,她提笔写着些什么,眉目带着几分严肃,与白日里娇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回廊上,几个仆从抬着大箱子正往内院来,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着闲话。
“这么重的金子,这得值多少钱啊?”
“老土,这箱子里是玉叶金树,每一片叶子都是翡翠做的,极品帝王绿,比金子值钱多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唐公子,咱们郡主可真舍得。”
屋顶上的萧衔蝉二人听了一耳朵,看着仆从们抬着箱子走进内院,他们连忙在屋顶上疾走几步。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是云似雪开口了:“把东西呈上来。”
侍女挥退仆从,身为郡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这种搬东西的重活本不该她干,但她肃着一张脸,毫无不情愿的样子,亲自将大箱子挪进房间。
打开箱子,烛火落在玉叶金树上,清晰地映出其真容,枝叶由翡翠雕琢,果实是浑圆的东珠,枝干是金子扭成,在烛光下流转着华贵的光晕,反射出一室刺目金光。
那珍贵的玉叶金树被侍女随便放在案几上,她在大箱子的底部敲了敲,取出一扇隔板,从隔板下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郡主,这是我们的人从唐诗乎那里找到的。”
云似雪接过木匣,指尖在锁扣处轻轻一按,匣盖弹开的瞬间,萧衔蝉瞳孔一缩,匣子里只放着一方虎符,这虎符并不大,却承载着军队的调动和生死,维系着国家安危,更代表着号令千军万马的权力。
“郡主聪慧。”侍女低声道,脸上的骄傲和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唐诗乎还以为您真的心悦于他呢。”
云似雪将虎符重新藏好:“并非我高明,而是他的劣根性告诉他,女子都会选择天下英杰为夫,执掌中馈、出谋划策,辅佐夫君,换取安身立命的机会。他既与我父王借兵,便怨不得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虎符了。”
她细细看过这来之不易的虎符,嘴角的笑变得真心实意。
侍女笑道:“有了这方虎符,您又借选秀联络朝中诸臣,加上咱们这些年培养的私兵,拿下皇位,易如反掌。”
云似雪道眼底暗芒浮动:“不可操之过急,青阳城驻军尚需整顿,朝中那些老狐狸也该逐个敲打,三日后以秋狩为名调兵入城,待我父王亲临校场时……先安内,再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