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人怼了一下,萧衔蝉睁眼,看见王璇鸣的眼睛。
“萧道友,相逢即是有缘,咱们仨一起走呗,我免费给你俩送一卦。”
那厢打坐的苏云睁眼:“春不过天枢星君关门弟子的一卦,可遇不可求啊。”
“是啊是啊!我的卦可值钱了,在外面什么关龠云家、鲜少鸠家求我去算一卦都要看我心情如何呢。”王璇鸣见有人附和她的话,激动地坐起来,手指翻覆,一枚龟甲就出现在掌心,她先面向萧衔蝉,“萧道友此行有惊无险,还会有意外收获。”
萧衔蝉挑挑眉,有惊无险吗?
王璇鸣又跑到苏云那里:“苏道友么……你此行不能得偿所愿,不过会带走另一个能让你心满意足的东西,不会空手而归。”
苏云神色不变,笑道:“那就借王道友吉言了。”
第二日,三人将这处贫瘠脏乱的巷子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于是又踏着朝阳出发了。
他们才走出这处地方,便见一道金光闪过,被他们翻的乱七八糟的贫民窟恢复了原状,苏云用过后嫌脏丢在那儿的锦缎、玉灯、鲛纱、熏香等物也都不见了。
苏云御剑腾空,王璇鸣扔出龟甲御风,他二人站在云端望向萧衔蝉,一齐问道:“萧道友不上来吗?”
萧衔蝉:……
萧衔蝉挤出淡定自若的笑容,“我这就来”,她一个踮脚起跳,轻盈地跃到王璇鸣身侧。
王璇鸣惊讶极了:“萧道友既不驾云也不御剑,更无半点法器,怎么……”
萧衔蝉笑得别有深意:“此乃我蓬莱岛之秘法,不必驾云亦能乘风而行,两位,咱们这便走吧?”
三人乘风行过一阵,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渐渐的,零零散散的人影多了起来。
萧衔蝉目视前方,但她的左脚在鞋里疯狂扭动,仿佛一个行走在外的脚气患者,想挠却挠不着。
方才她在脚下贴了加速符才飞起来,与往常无异,但她的加速符有个缺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符在萧衔蝉脚底烫得能烙饼,偏她还要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子,双手负后作眺望山河状,
忽而一阵风过,左脚的符纸“刺啦”燃起一簇火苗。
“萧道友你……”王璇鸣蹲在龟甲上目瞪口呆,指着萧衔蝉,“你的脚在冒烟?”
萧衔蝉不搭话,暗中磨牙心里慌张,但面上稳如老狗,她的目光两分坚定三分超然五分置身事外,但在苏云和王璇鸣眼里,她复杂幽微的表情就是深不可测。
三道流光划过天际,萧衔蝉脚底符纸烧得噼啪作响,青烟拖出十丈长的尾迹,但她八风不动,甚至有空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飞讯密域里,萧衔蝉对谢无柩道:呜呜江湖救急啊谢无柩……
竹剑朝下的尖端渐渐浮现出一半透明的人脸,谢无柩一边心中想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一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
噗——”
苏云御剑时频频侧目,心中疑惑这一路火花带青烟的是什么?忽见那青烟凝成祥云状,时聚时散,似乎颇有玄机。
王璇鸣看到聚散有形的青烟,瞳孔骤然一缩,暗戳戳传音入密:苏道友快看!萧道友在用脚卜算!
苏云余光扫过烟迹,恍然大悟:以云卜算?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这是一种沟通天地之灵的卜算方式!
王璇鸣以卦修身份给出专业解读:烟走乾位,火生离宫,她这是以足为卦盘,演算此行的吉凶……我师从天枢星君,都不敢如此随意地起卦,她竟举重若轻!
一阵疾风刮过,萧衔蝉左脚符纸彻底烧光了,谢无柩着急,这可怎么办是好!却见萧衔蝉顺势抬起右腿,单脚御空摆出金鸡独立式。
王璇鸣倒抽冷气:金鸡破晓式!我在春不过书阁禁书区里见过这姿势!她这是要以肉身为媒介,沟通天地!
苏云震撼不已,暗自思索,萧衔蝉如此旁征博引,随便出手便是春不过禁术,他最好不要与之交恶。
飞过油菜花田,一座高楼在他们眼中逐渐清晰,三人落地时,萧衔蝉脚底焦黑一片,她悄悄在地上蹭脚掌,微一用力,鞋底瞬间化成灰,她的脚落地了,萧衔蝉面容一僵。
谢无柩无言地看着这一幕。
得采用一些技巧了,萧衔蝉心想,她试图用脚趾夹住鞋面,以免被人看出异样,却见苏云二人向她走来。
王璇鸣恭敬作揖:“今日得见萧道友施展卦术,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苏云亦郑重道:“不知萧道友是否算出了明元君的珍贵之物?”
萧衔蝉默默把脚往宽大的裤子里缩了缩,眯起眼睛,就地开演:“啊……很复杂,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明元君的珍宝……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