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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作死拯救修仙界(134)

作者:七碗豆花 阅读记录

萧衔蝉心中莫名不安,戏台怎么突然生出这么大的动静,蜚花剑法不是已经舞过了吗?

她看向台下,寻找孟泽兰的身影,她还坐在小舟上,萧衔蝉提着的心略微放松了一点,蓦地,一道凌厉的视线瞬间攫住她。

萧衔蝉愣在原地,是伏玉……

伏玉又看见那座大殿了。

诸佛在上,师尊、师兄肃立在前,莲送归的戒律清规他早就烂熟于心,玉蜉子垂眸,一字一句地背着,但命运之中的红鸾星依然亮得发烫。

玉蟾子怒气上头:“师弟,你到底是因谁而破戒?是不是因为那个树妖?”

大有只要听到肯定答案,就去结果了“元凶”的气势。

“我尚未破戒。”玉蜉子低眉敛目。

他说的是实话,在未安顿好一切之前,他不敢轻浮地将心意宣之于口。

玉蟾子又急又怒:“你背了这许久清规,回心转意否?”

玉蜉子终于抬起头:“我想还俗。”

玉蟾子被气个倒仰,摔袖离去。

济世大士上前,他手掌翻转,变出一碗清水来:“痴儿,你修行十世,殊为不易,如今却要因红尘孽债功亏一篑,岂不可惜?为师劝你,饮下忘情水,谢尘缘,反莲台,早悟兰因。”

玉蜉子声音轻如微风,却异常坚定,他直视师尊道:“弟子不饮,弟子要入红尘、进浮世,咽下絮果。”

济世大士连连摇头:“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痴儿,一夕之间改弦更张,十世苦修付之一炬,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玉蜉子直视师父苍老的眼睛,不避不让:“师父,弟子察觉佛心有异时,心中惶恐,长跪在佛祖面前默经,然弟

子每念一句经,便想一回她,每写一篇经,便写一笔情。

弟子默了一百二十三篇经,写了一百二十三笔情。

弟子亦曾扶乩问佛:诸佛在上,弟子叩问己心,佛曰,非是风动,非是幡动,弟子便知,是我心动。自那之后,弟子决心还俗,此心如石,不可转也。”

济世大士连叹“痴也、痴也”,摇着头出去了。

莲送归并非不能还俗,早年间也有年轻佛修吃不了清修的苦,半途而废,还俗归家或另择他道,济世大士从未拦过。

但玉蜉子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佛修,他是十世佛子,是莲送归这一代修为最高的弟子,是名扬九州的佛修,如无差错,他会比济世大士更早飞升。

他是莲送归最好的活名片、最著名的象征,他的还俗会给莲送归带去一场大地动,他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离去。

玉蜉子曾因佛子这个名号得到过多少名利,如今便要因此付出更多。

但他甘之如饴。

他以闭关为由,杜绝孟泽兰参与到他的计划里,在闭关的这段时日,他其实在九州各地遍寻灵矿灵脉、取天才地宝以供宗门。

莫说佛门清净,若真的清净,佛像金身又从何塑起?

那日,他回到莲送归后师父还想劝他,他却坚定地封掉供在莲送归的命灯,放下芥子袋,他赤条条来,当赤条条走,浮财名利一概不要,他只想带走他的树。

师父既骄傲又失望地看着他,骄傲在于玉蜉子出去为宗门遍寻奇珍异宝,不仅修为提高了,禅心也愈发坚固,失望在于,他还是要还俗。

“你历遍千难万险,禅心愈固,如今还坚持要还俗?抛却袈裟菩提、修为法力暂且不论,禅心呢?禅心你也不要了吗?”

玉蜉子释然笑道:“若我一心向善,不侍奉佛前禅心亦坚如磐石,若我心浊如泥,长跪在佛前也于修行无益。师尊您看,天下佛修何其多也,信众何其多也,每日焚香供花,殷勤侍奉,有的甚至长跪佛前诵经以示虔诚,可他们究竟是跪佛,还是跪自己的欲|望?”

济世大士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良久,他长叹一声,摆手示意他去罢。

玉蜉子脱下僧袍,放下念珠,怀揣着礼物,那是一支喜鹊登梅簪,是他特意带回用来道歉的礼物。

他向无言峰跑去,当时他走得急,都没和小花告别,这次回来,他一定要解释清楚始末。

无言峰依旧寂静无声,一点绿意都看不到,可玉蜉子知道,绕过山脚就能看见一棵挺立在山腰的结香树,那棵树开满浅黄色的花朵,将整个无言峰染上富有生机的清香。

他来到山阴之处,头顶的水面被鲤鱼的尾巴甩出股股泡沫。

山上的结香树一大半枝干被雷击中似的,变得焦黑,只余下不到三分之一苟延残喘,生机消散,颓势尽显,已是覆水难收、不可挽回。

一小片花瓣带着焦味落在玉蜉子的额上,他好似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