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小和尚已跑到了他们面前,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溜圆:“这位檀越,你怎么知道?”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
迦兕子和迦象子齐齐惊呼:“什么?”
小和尚喘着气:“大师兄、二师兄,师父也被妖怪抓走了!”
迦兕子急道:“快走,快让我看看师父。”
迦象子一头雾水:“什么妖怪敢在咱们这里作祟?什么叫也被妖怪抓走了?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迦兕子叹了口气,边走边娓娓道来。
自被梁砚之丢出去后,他本想“卷土重来”,谁知忽然收到宗门传讯,令他速回宗门。
迦兕子思忖着,厉鬼作乱之事有汨罗坞做主,他在外遍寻不得再入鬼宅,再加上宗门催得急,故而他便先回莲送归了。
回到莲送归后他才知道,丰溢不知从何开始,有一妖怪作祟,此怪倒也不杀生,只是会在人们睡觉时,将其拉入梦境之中,怎样都唤不醒。
不过半年时间,丰溢已有小半人陷入睡梦中,再未醒来。
莲送归众佛修连忙出山,使出术法,保护好沉睡之人,免得凡人不进食水,梦中而死,但即便如此,过了半年,他们还是没有发现作乱妖怪的踪迹,沉睡良久的凡人们的生气也开始消散了。
如此下去,必定造成无数无辜凡人梦中丧命。
“掌门与家师怀疑,正是那引得玉蜉子师叔破戒的妖女怀恨在心,暗中作祟。三月前,家师发现活死肉、雪菊花、五色土、决明子与茶同煮成五味汤,可以防止人们在睡觉时被拉入梦境。”迦兕子道,“五味汤闻起来与酒相似,令人熏熏然,但尝起来酸甜咸辣苦,五味俱全,故名五味汤。”
“既如此,令师想必也饮下了五味汤,如何会陷入沉睡?”金不禁问道。
迦兕子摇头:“我也不知。”
一行人说着话,已来到了迦兕子师父所在的禅室。
只见古朴的禅室里只有一桌一榻一蒲团,面容坚毅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身前只有一木鱼,寂静无声。
迦兕子与迦象子心头大恸,双双上前,带着哭腔喊道:“师父。”
坚毅老者身旁还有一穿着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须眉齐长,白纷纷的簇着满是沟壑的脸,迦兕子确定无法唤醒师父后,转向老者:“掌门,我师父他……”
老和尚道:“暂且无事,只五味汤为何失效,却要再查。”
迦兕子道:“目前为止,陷入沉睡无法唤醒的都是凡人,师父是第一个被拉入梦境的修士,掌门,这是否说明那妖怪的功力更强了?”
老和尚摇头,不知他的意思是“不是”还是“不知”。
迦兕子与迦象子失望地退到一旁,老和尚看见了萧衔蝉一行人,打了个佛号:“老衲法号济世,不知几位小友名姓?”
萧衔蝉与师兄妹们立即鞠了一躬:“在下乃有朋自远方来的朋来宗弟子。”
这一路上丢人的事儿做多了,萧衔蝉越来越不敢在外人面前说他们是蓬莱岛的弟子,倒是朋来宗三个字越说越顺溜。
几人一一报了名字,济世大士盯着被萧衔蝉背着的谢无柩看了一会,安宁又锐利的眼睛又扫过花沸雪、秦含玉几人。
“既然几位与老衲徒孙结识,又阴差阳错来了莲送归,想必与我佛有缘,不如就在鄙地宿几日吧,只是莲送归正值多事之秋,恐无法招待诸位了。”
花沸雪看了眼被三师妹抱着的谢道友,心想正好需要个安稳地方,给谢无柩用生死藤修复经脉,便真诚道:“多谢禅师。”
萧衔蝉他们住在了一处清静的禅房里,禅房被一条小溪环绕,溪中的荷花与房子齐高,粗大的花枝和树一样,粉白的花冠低垂着,搭在屋顶上,露出饱满的莲蓬,莲蓬里的莲子个个有拳头大。
萧衔蝉看得流口水,拍拍金不禁,二人对视,一起露出个坏笑,默契地开挖荷花下面的泥,挖得四只手黢黑,终于看到了一截白生生的藕。
金不禁连忙喊:“小玉、
玉玉,快带你的刀过来。”
秦含玉正在帮大师兄看着药炉,闻言过来,看到藕,也是眼睛一亮,立即拔出背上重刀,以刀为锄,将巨大的莲藕挖了出来。
萧衔蝉看着水缸一样粗的藕,感慨道:“这能熬多少莲藕排骨汤呀!”
花沸雪端着药碗,站在窗前摇头:“我才一会没看住你们,你们就不干好事,咱们现在住在人家宗门里,你们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萧衔蝉三人立刻低眉顺眼状,任由大师兄训诫,花沸雪见师弟妹们这副做错事可怜巴巴的样子,明知他们是装的,可他还是训不下去了:“罢了罢了,妙妙,你将咱们带来的花蜜给济世大士送一些,便当作咱们的使费,还有这莲藕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