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家人最是无辜,刘大柱这还算是轻的,只输光了家底,没赌上妻儿,可有那家财万贯的,一朝沾上赌,输光了家产不算,还将妻子儿女拿去抵债,为奴为婢,为人妾室,甚至有的连个名分都没有,可怜呐,可怜!”卢齐明叹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这肚子开始叫了,梨儿,今晚吃什么饭呢?”卢齐明问。
“清明说他要做凉面,再配上几道小菜,我这就去下院把吊在井水中的酸梅汤拿上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喝。”卢月照回答。
“爷爷,你先坐着等,我这就去做面,很快就好。”裴祜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我去啦!”卢月照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卢齐明坐在躺椅上摇着蒲扇,之前点的半截艾草绳燃完了,他又拿来一根点上。
这蚊子真是烦人,卢齐明心想。
不过,他还就喜欢这样平淡无波的日子,时光慢慢,云闲风轻,有梨儿和清明在身边陪着他这个老朽。
卢齐明坐在躺椅上看着天色逐渐变暗,厨房的饭香飘到了他的鼻中。
“爷爷,酸梅汤来啦!”
梨儿回来了。
卢齐明拿起一旁的拐杖站了起来,看着孙女进门,眼中满是慈爱,“慢些,别跑,小心摔了。”
这样的日子,真好。
*
又一日午后,卢月照午睡起身,洗了一把脸后,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坐在西厢房窗下看着书,手中拿着裴祜送她的木制梨花书签,不知不觉看了许久。
“梨儿,在家吗?”
听着,是邻居陆家婶子的声音。
“婶子,我在家,进来吧。”卢月照出了西厢房去迎。
“梨儿,我跟你说一件怪事。”陆家婶子一脸神秘。
“哦?什么?”
第22章
陆家婶子左手手心放了一小把炒黄豆,正往嘴里扔着。
“来,给你点儿,咱俩边吃边说。”
她从衣下口袋里抓出一把炒黄豆,递到了卢月照手里。
卢月照尝了尝,一口下去嘎嘣脆,还带着点微糊的香味。
“婶子,你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是什么怪事
儿?”
陆家婶子拉着她在树下石凳上坐下,又向着卢月照凑近了才开口。
“今儿早天刚亮,我和孩儿他爹还有你三个哥哥去地里收玉米,想着先从你们家收起,进去埋头就开始干,给我累得,眼前直黑,差点儿没中暑晕过去,得亏孩儿他爹扶了我一把,你还别说,孩儿他爹身子骨还是硬,他……”
玉米地。
卢月照想起了那日和裴祜在自家玉米地碰见的那对野鸳鸯。
陆家婶子要说的,不会是这件事吧。
“婶子,你挑重点说。”卢月照抚额。
“重点这不就来了,我大儿子个高,说前面有块空地,让我坐着歇歇,我就过去了。过去一看我就开骂了,不晓得是谁这么缺德,把好好的一片玉米秆子压在了地上。”
行吧,果然是那档子事,卢月照心想。
“我心想着既然都被推倒了,那我就就在那儿坐会儿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家婶子停了话茬,一脸揶揄。
卢月照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轻摇了摇头。
“你个还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肯定想不到,那地上有几片被撕碎的布,我凑近看了看,是女人的小衣!”
撕碎的小衣?
这卢月照还真不知道。
“我跟你说,我把那几片碎布拼好了,看大小,肯定不是瘦人穿的,”陆家婶子啧了啧嘴,“也不晓得是谁的,你说说,跑到别人家玉米地里做那档子事儿,也不怕被人撞见,真不害臊!”
“这种事儿,倒是撞见的人更害臊些。”卢月照说道。
不知道别人若是撞上这事如何,反正她和裴祜是真真儿红了脸。
“对了,前几日临傍晚,我不是碰上你和清明一起去地里掰嫩玉米了吗,你俩那天看见啥了没?”
卢月照一听这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看见,我俩什么也没看见。”
陆家婶子看卢月照反应这么大,咧嘴笑了笑,“你还是年轻,脸皮儿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村里也不是没有两口子为了找刺激去小树林里,去地里,还有人去过山上,只不过这次倒是让我给碰上了,之前都是听别人说的。”
不是两口子,卢月照心里想。
那女人说了她家的什么,哦,老头,不太行了。
卢月照想到此处,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婶子,你知道咱们村里,有谁家是老夫少妻吗?”
陆家婶子想了想,“少说有四五家,刘家,钱家,王家,杨家,孙家,怎么了,问这干啥?”
“啊,没事,就是想到你和陆叔一直这么恩爱,我记得你们两个是年岁相当来着,就想问问老夫少妻的感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