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帘很快被放下,将众人探究的视线隔绝在外。
一进入马车内,卢月照便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
“王爷。”她向着裴祜颔首。
裴祜抬了抬手,指向了他右手边的位子,示意卢月照坐下。
卢月照依旧微微低头,没有去看身旁的裴祜。
可裴祜却一直盯着卢月照所在的方向,马车内一片寂静,与外头的纷乱不同。
良久,裴祜才缓缓开口:
“本王方才见你一人独行,便想着载你一程送你返回家中。”
与此同时,马车重新行驶,在前方的岔路口处没有直行,而是拐进了另一条大街之上。
“民女多谢王爷。”
卢月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开口道谢。
可是很快,车内又重新恢复寂静,只他们二人,谁都未曾开口。
裴祜稍稍侧首,看向卢月照的脸侧,马车外火把明亮,纱帐隔光极好,只漏了几缕光亮进来,光线轻柔,刚好打在她的身前,能够让他看清她此刻神情。
一双剪水秋眸被一片乌色睫羽遮盖了一半,朱唇轻抿,似乎有些紧张。
裴祜目光向下,最终停留于那衣领上露出的半截雪白脖颈,一侧的伤疤,在此刻有些看不清晰。
卢月照感受到了身侧男子的目光灼灼,她轻咬下唇,两只手握紧了被放置于膝上的竹篮,里面的桂花糕还热着,不知为何,她甚至觉着这微凉初秋之夜有些温热。
或许是因为身处马车这样的密闭空间罢。
裴祜视线继续向下,最后停留于那双素白的手上。
他眸间一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情绪。
前几日张庄敬便是用他的手捧着她的右手......
裴祜想要别过眼神,不再看去,可最终还是停留在卢月照的右手上,因为他看到那里裹着一层纱布。
“你的手怎么了?”裴祜眉心紧蹙,开口问道。
卢月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处,有些惊讶裴祜会突然相问,“回王爷,吴仲彦和他的夫人争吵过程中扭打在了一处,民女不慎被碎瓷片割伤。对了,近些时日民女未曾再去往吴府,今后还能不能去,要等消息,所以……一时半会儿依旧没什么消息能够提供给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裴祜置若未闻,只盯着她受伤的手看。
如此说来,前些日他看到的情形,只是因为张庄敬在帮她看手上的伤而已,并不是......举止亲昵,自己是错怪了她。
裴祜像是忽然舒了半口气,眉眼舒缓,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此刻他心情大好。
“伤口深吗?”
他下意识软下嗓音温声问道。
卢月照点头,“有些深,不过已经上了药,快好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在路上平稳非常。
裴祜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既然如此,你——”
“唔——”
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忽然急急刹住,卢月照一时失了重心,向身侧倒去。
她右手紧紧握着竹篮的手把,没让篮子掉在马车内,但在慌乱间,她的头重重磕在了一处温热又有弹性的地方,左手还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手心内是一片结实紧致的触感,与她额头触到的地方一样的温度。
裴祜低头,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女子,他方才下意识护着卢月照,于是双手将她抱了个满怀,掌心下是女子纤细的腰身,触感温热。
“王爷恕罪,方才路边窜进来一只狸花猫这才惊扰了车驾!”于元忠浑厚的声音传进。
裴祜默了一瞬,“无妨,继续。”
“是!”
卢月照回过神来想要离开裴祜的怀抱,他胸膛上下起伏,饶是她尽力远离,可那温热的躯体还是能够隔着层层锦缎触碰到自己的鼻尖和唇瓣,没法子,她左手一撑,想要逃离,可裴祜忽然闷哼一声,卢月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下正抚着他的蹀躞带环着的劲瘦腰身。
她脸上一红,赶忙将左手抽回,更想要逃离裴祜的胸膛,可偏偏这位乾王的手臂紧紧锢着她的后腰,一时间她竟动弹不得。
马车一片寂静,卢月照甚至能够听见裴祜有力的心跳,而那心跳似乎有些乱了。
“王爷——”
卢月照紧咬下唇,柔软的嗓音里既有羞赧还有一丝恳求。
温香软玉在怀,裴祜明知自己早该松手,可就是未能松开。
“王爷,民女快到家了。”
乾王滚烫的掌心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透在她的腰身后,触及之
下,只觉酥麻,卢月照的声音有些颤抖。
鼻尖嗅着身前女子之梨霜清香,裴祜呼出的气都烫了,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就此扣着她的细腰,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扣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