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巷子尽头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卢月照,赶忙向着这边奔来。
“梨儿,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张庄敬下马来到卢月照身前。
卢月照简单将方才吴府发生之事告知了张庄敬。
就在这时,巷子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两个身影,为首的那人在看到不远处的卢月照和张庄敬后,停下了想要进入巷子的脚步。
裴祜立在巷子外的榆树之下,静静看着巷子里面。
原本神色还算轻松的他,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沉得厉害,周身散发出阵阵逼人寒气,偏偏一双凤眼死死地盯着那处。
张庄敬注意到了卢月照右手手心上的伤痕,俊眉紧蹙着,心疼不已,他随后抬手托着她的手背,接过绣花针神情专注地为她挑出刺在血肉里的碎瓷片,总共有五片,饶是张庄敬再小心翼翼,可伤口处还是有鲜血流出,这伤口不大,但很深。
可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裴祜眼中,就好像张庄敬凑近了卢月照的手心,想要亲吻一般,可偏偏卢月照竟丝毫不躲开,任凭张庄敬这般靠近。
裴祜眉心紧皱,眼眸中似有一团火焰,想要将张庄敬燃灭,理智告诉他,他不该站在此处窥视旁人行迹,可是,他望着那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心里怎么也不算是舒服,脚下更跟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很快,卢月照手心里的碎瓷片被清理出,裴祜看着她和张庄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卢家,张庄敬还从马匹上拿下他带来的鱼肉。
陈宇就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裴祜便进了巷子里,大步流星,哪里有方才脚下生根之状。
张庄敬将鱼肉放在院内石桌上,卢月照则将药上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
“梨儿,你右手受了伤,近日伤患处还是尽量不要碰水了,”张庄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样,晚饭便由我来为你们做,刚好我带来了新鲜的鱼肉,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卢月照眨了眨眼,含笑说道:“那我便不和庄敬哥客气了,我记得你的厨艺是很好的,那道红烧鲤鱼我幼时吃过,至今还记得那鲜美的味道。”
张庄敬勾唇,笑得好看,“梨儿还记得,那今晚我便做这道红烧鲤鱼如何?”
卢月照点头,眼神里很是期待。
二人对视一笑,而后张庄敬拿起鱼肉便进了厨房。
陈宇方才在裴祜的指示下并未进入卢家,而是在外等候,本以为自家主子会有一会儿才能出来,没想到他还没看清对面人家门槛上是不是缺了一角,裴祜就出来了。
陈宇瞥了一眼裴祜的表情,快速将头低下,那脸色黑得能浸出来墨汁,他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裴祜大步向前,很快便出了巷子,陈宇牵来马匹,将缰绳递给裴祜,可裴祜并未接过。
“梨儿......”
裴祜忽然开口,唇中嚼着这两个字。
“原来她小字梨儿。”
裴祜冷哼一声,“娇娇娆娆!”
陈宇有些纳闷,这卢娘子哪里娇娆了?
还有这张大人,殿下明明提醒过他了,他怎么还......就算卢娘子再貌美性情再好,可毕竟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如此这般,张大人是真的不要名声和官声了?
从他的距离和角度看去,卢娘子和张大人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甚至张大人还想亲吻卢娘子的手心,然后两人一同进入家门,你说说这......
裴祜翻身上马,临走前冷声吩咐道:“你将古籍交于卢月照,让她找时间继续作批。”
裴祜顿了一瞬,补充道:“等张庄敬走了后,再进去给她。”
“属下遵命!”
陈宇目送裴祜打马而去。
明日便是约定的卢月照
第二回为《金匮别录》作批注之日,本来和第一回一样,一辆马车接去便是,可裴祜方才忽然决定“顺路”给卢月照送至家中,这样可以省去她路上颠簸,谁知,还没和卢月照碰面,就目睹了方才她和张庄敬两人那一出。
陈宇看了看手中的漆盒,没法子,只能按照王命在这角落处盯着,直到香雪带着旂儿回到家中,夜色渐黯,张庄敬才出了卢家。
陈宇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双腿,走进巷子进了卢家。
又过了两日,到了之前和裴祜约定的最后一次为《金匮别录》作批之日,卢月照却被乾王亲卫通知,往后不用来了。
卢月照很是不解,上次陈宇将古籍带来后,第二日午后便收回了,本想着还剩最后一回能够让她把后面几章读完,没想到乾王忽然出尔反尔不让自己前去了。
“大人可知为何?”卢月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