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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成了亡夫外室(202)+番外

作者:临水照hua 阅读记录

讶于园林之美之余,卢月照很是疑惑,她不明白乾王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若是有事找自己,他大可以如从前一般直接派人唤她,难道她有拒绝的胆子和本事不成,又为何要找到孙婆,借她之口呢?想必孙婆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卢月照这下是真不知乾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没心思再细想了,来都来了,她还能跑了不成,卢月照在别苑内又上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可不似载她来的那辆普通,就说这纱幔,便如影似幻,为别苑景致添了一抹神秘。

乾王的这处别苑是当真大,卢月照在马车里头坐了将近两刻钟才下来,而她身侧的湖水粼粼依旧向前绵延,不知尽头在何处。

绿荫浓处,掩着一方小院,卢月照走近,凉风习习,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而上,可见一角飞檐,琉璃鸱吻金光熠熠,檐下铜铃微动,牌匾墨书行楷三字“澄远斋”,笔力苍劲,煞是好看。

“卢娘子请进。”陈宇说道。

一个面白无须,模样年轻的男子在门外打起帘子,卢月照跟着陈宇进入澄远斋。

澄远斋是裴祜于这苑囿的书房。

砚山后,六架海梅木书格沿墙而立,格间是整齐摆放的古卷书籍,再往里走,赤金香炉白烟袅袅,一旁摆着一方黄花梨平头案,桌案正中是一个古朴厚重的剔花漆盒。

“卢娘子,就是此处了,古籍就在漆盒之内,一旁已经放好了空白书页,笔墨纸砚皆备,若是还缺什么,只管喊人,里外各有一名太监。”陈宇说道。

卢月照点头,“多谢陈大人。”

只是,余光扫过,卢月照并未看见乾王裴祜的身影,她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相问:

“请问陈大人,这......家中女眷在何处?我今日不是要为王爷家中女眷之古籍作批吗?”

陈宇面上略显尴尬,“王爷哪有什么女眷啊,只不过是……”

见卢月照疑惑的目光投来,他忽而改了话头,继续说道:“卢娘子可以开始了,周方,快上茶。”

小太监周方恰好托着茶盏进来,将清茶放在了平头案一侧。

卢月照落坐于圈椅上,轻轻打开漆盒,将里面的古籍拿出,仔细端详一番后,再小心翼翼地翻开,方才她便认出了这个漆盒,正是画舫上,她给裴祜做一日侍女之时,他所翻看批写的古籍《金匮别录》。

她当时就时不时瞄一眼这失传已久的古籍,兴许还能看上几行,可是碍于裴祜在她身侧,她实在不敢太过于明显,所以,也没看太多,没想到,今日能够如此近距离翻看这本古籍,甚至还可以尽情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惑。

可是——

她明明记得,那日裴祜已经细读和批注这本古籍到了最后几页,为何还要找她来再批注一回?甚至还要扯上一个根本就没有的“乾王家眷”拐着弯将她寻来此处?

难道乾王是为了以女子的视角作下这批注,好为《金匮别录》之行文内容提供不同见解?

那女眷呢?

卢月照满头疑惑,可正因为想不清,那便也不去想了,她神情专注,仔细读着这古籍的每一行里的每一个字眼,时不时再提起一旁的湖州狼毫,蘸上墨水,在空白纸页书写。

十几步外架着一方雕花屏风,裴祜立在里侧,透过一层薄幕,静静看着平头案旁专注无比的卢月照。

竹帘挂在窗棂,日光被筛进室内,几点碎金洒在女子白皙的面容上,墨色睫羽微动,似蝴蝶轻颤,窄袖下是半截素白腕子,粉嫩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杆提笔写字,明明是书写于纸上,可裴祜觉着,那分明是在细细摩挲。

胸膛微微酥麻,连带着裴祜的心口也像是被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轻轻抚过,不知不觉,裴祜仿若再次置身于雨夜画舫的卧舱之中,梦境里,那女子便是眼前卢月照的这副面容,那般的瑰艳绮丽,那般的动人心弦,那是他第一次入得这样的梦境。

连日以来,若是白日还好,可每逢夜深人静之时,只要裴祜一闭上双眼,卢月照与他在梦中所行之事便会浮现,心下乃至身体上的异动难以排遣,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以冷水沐浴,才能堪堪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冷静下来之后,羞愤之情便会紧接着涌上,裴祜从不知晓自己原来是这样一个会臆想其他女子之人,甚至那女子分明与他毫无干系,唯一的几次身体接触还只是迫不得已,迫于情形,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也不知这样的折磨能何时结束。

他的羞愤并不在于卢月照,而在于他自己,他只能宽慰自己,食色性也,面对如此美人,他一康健男子有所意动乃人之常情,只是,每当想到这只是他一人之臆想,卢月照对此毫不知情,裴祜心下便甚是不平,可这件事她最是无辜,甚至可以说是被他“玷污”,于是,仅有的一些不平最后也成了裴祜自己的羞愤过甚,如此往复,甚至成了他自己对自己的困扰,而这困扰无法解决,他唯一知晓的就是,他,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