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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成了亡夫外室(20)+番外

作者:临水照hua 阅读记录

女子朝着男子招手,男子在她身旁坐下,二人含笑对视。

男子轻轻抚摸女子鬓间牡丹,看得入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1],可我觉得这牡丹不及你半分,唯有你才能动这京城,再动我心。”

女子嫣然一笑,霎时间,春光失色。

“你可别贫嘴,”女子复又看向怀中稚童,满目爱怜,“你苦自己也就罢了,还要苦我们的孩子,他写字写得手抖得厉害,可任凭我怎么说就是不肯停下来,我没办法,只得把他抱在怀里,他一躺下就困得睡着了,嘴里却喃喃着‘不能让爹爹失望’。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男子抬手抚摸稚童乌发,眼里尽是疼惜:“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呢,上天赐予我如此端慧不凡的儿子,我此生没什么遗憾了,只希望能与你一起看着他长大成人,担天地之重。”

“可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长大,能够娶得自己心爱之人,与之相守白头,替我圆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夙愿。”女子眸中渐渐氤氲起了泪水。

男子将母子二人揽入怀中,心中愧疚。

他此生最无法做到的就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怀中稚童动了动身子,似要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可眼前的父母却渐渐模糊,直到随着花影一同消失不见。

裴祜贪恋温暖,不想稚童醒来,他用力闭上双眼,彷佛紧闭自己的眼睛,稚童也会跟着继续在美梦中沉睡,父母也会继续陪伴在他身边。

忽然,裴祜身上的温暖散去,他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他被狠狠压着,似被一双铁手扼住喉咙,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呼吸不了一丝空气。

他要窒息了!

他拼命地大口喘着气,终于能吸到了一些空气。

可是下一瞬,血腥味充满了他的肺腑。

裴祜用力睁开双眼。

那是一颗鲜血淋漓,被人毁去面容的人头,人头上的血滴滴答答流到了他的脸上,再淌进他的衣衫,脖间一凉,他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一个血肉模糊的眼球!

裴祜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

血,都是血!

血液流成了一道河,他就站在这血河之中,身边漂浮着肉沫残肢。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拿着大刀向他追来,刀上全是血迹,其中一个人的刀刃上还卡着半块人的心脏。

裴祜想跑,可是血液粘稠,残肢阻挡,他的腿像是灌了血铅,根本跑不动。

他只能用双手将血河中漂浮着的残尸一块一块扒到一旁。

终于,他能跑了,他跑得极快,那群人被他甩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裴祜的耳边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马的嘶鸣声和车轮的轰隆声在他的耳边越来越近,直到他看着马车在他身边呼啸而过。

他松了一口气,但却一刻也不敢停下继续向前奔跑。

忽然,他的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极其微弱。

“清明,救我!”

裴祜猛地回头。

血河之中,卢月照被一只残断的胳膊拽住了腿,血水猛地上涨,她逐渐被淹没在血海里。

“梨儿!”

裴祜猛地从床榻上惊坐起,胸口的衣襟上下起伏,汗水浸透。

还好,只是一场梦……

可为何他还流着眼泪?

裴祜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一动就觉得头痛欲裂,似有千万只蚁虫在啃食着他的脑髓。

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摸桌子上的火折子和烛灯。

烛灯被点燃,屋内有了光亮。

可是裴祜看着上下晃动的屋顶,仍觉得天旋地转。

不对,这很不对,自己这是怎么了?

裴祜扶着床榻下地面,松开手后没了床榻的支撑,双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在下意识抓住了桌子腿。

他这是被,下了药?

裴祜猛地扭头看向床榻旁的窗户,借着微弱的烛光,似乎看到了窗纸上面有一个小洞。

他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一条冰凉细滑的小蛇,此刻正顺着他的脖子滑进衣衫,爬到了背脊。

裴祜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想到了最后被血河吞没的卢月照。

他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拿着烛灯冲出了屋子跑向对面的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开着!

裴祜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卢姑娘你在吗?卢姑娘?”

无人回答......

他一脚跨进门,用烛台照着屋内。

卢月照画着李康泰的那张纸被人揉了一角掉落在地,再往里走,炕上空无一人。

画着李康泰的纸原本被放置在桌子上,难道这是梨儿故意所为?或者是和李康泰有关之人所揉?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与李康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