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卢娘子,开始吧!”郭氏说道。
此次教授郭氏与卢月照自小在东庄村接触的不同,在实用性上会更为显著,就是能够要郭氏能够在宴会这样的应酬场合不至于出丑。吴仲彦知晓妻子不是读书这块料,也不要求短时间内她能够真的被教成女诸生,那也不可能,也没人能够做得到,他只希望妻子不要再在类似场合犯错。
不出错,就足够了。
于是,针对郭氏的特殊情况,卢月照打算从称谓、礼仪、宴饮、赏玩四个方面,将可能在宴会上使用到的文字言语尽数教给郭氏。只不过,在此之前要将底子打好,卢月照问过郭氏,她是真的一个字也不会写。
往日吴仲彦其实很少带着她出席外头的场合,只有实在推脱不了时才会无奈带上她,郭氏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话就绝对不会多说半句,这两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谁能想到恪王妃的雅宴如此巧思,郭氏一下子出了大丑。
可是随着吴仲彦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加之又是户部清吏司郎中这个官位不高但却紧要的职位,今后的宴会应酬想必会越来越多,若是郭氏还是上不得台面,吴仲彦可能真的会换一个能上的了台面的妻子。
可识字读书这事的的确确要慢慢来,郭氏没有底子,卢月照的想法再好,也只能先从教她习写汉字的五个笔画开始,等到基础练得差不多了再慢慢教别的。
只是,卢月照意外于郭氏手指上生着厚厚的茧子,那茧子厚到甚至握笔都不稳,再加上郭氏手背上遍布的疤痕,像是冬日生下的冻疮所致,由此可见,这位吴夫人想必是个苦出身。
那他的丈夫吴仲彦吴大人呢,他是什么来头,又和李康泰有什么关系?
这些疑惑有待卢月照一个个去解开。
日影渐渐西移,没了头顶太阳的灼烧,外头也凉快了不少,临近傍晚,偶尔微风吹过,些许凉意倒是能够让人散去白日疲倦。
可吴府正堂却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今日吴府设宴,邀请了不少和吴府往来密切的商贾,京城内外都有,此刻吴仲彦正与客人谈笑风生,他满面红光不说,两只手更是紧紧握着整个北方最大的钱庄——京城通裕钱庄老板毕兴的手掌好一阵子才撒开。
吴仲彦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毕老板能来到他府上做客,要知道,毕兴可是手握整个北方最大金资之通转,但凡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的,那根本绕不开他,毫不夸张地说,毕兴乃京城商贾中最大的大忙人,不用说普通商人,但凡有些头脸的轻易也见不到他,就比如之前的吴仲彦。
近日吴仲彦正在为资金流转之事犯愁,他托了不少关系,就为能够见毕兴一面,也不知是托的哪个关系起了作用,今日毕兴竟然亲自来他府上赴宴,吴仲彦简直大喜过望。
“毕老板今日肯赏脸来府上,吴某真是三生有幸,必定是昨日的高香烧的好,神仙菩萨保佑!”吴仲彦个子中等,人却精瘦,此刻正仰望着比他高大不少的毕兴喜笑颜开。
“吴大人说笑了,大人是户部堂官,在下不过是个小小商贾,做些个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吴大人这番话可是让我惭愧至极啊!”毕兴拱了拱手说道。
吴仲彦听了这话直摇头,“毕老板,今日是吴某坐庄请客,我们只谈为商之道,没有什么六部堂官不堂官之分!毕老板真是说笑了,老板慧眼独具,通裕钱庄汇通天下,实乃我大魏商贸之幸!”
“吴大人说笑了,在下今日初来乍到,备了一点子心意给府上夫人少爷,还望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你看这......今日是我宴请大家,怎么倒反而让毕老板破费了!”吴仲彦微微挑眉,后继续说道:“这样,毕老板既然辛苦带来了,我就收下,下次我一定亲自到毕老板府上道谢!”
“吴大人客气!”毕兴随后转身吩咐身后随从,“康顺,赶紧的,带人将礼物送至大人府内!”
“是!”康顺答道,随后带着泰安和盛平两人,在吴府家丁吴福的陪同下出了正堂。
毕兴带来的礼品足足有一车,现下还停在吴府侧门处,侧门很快被打开,马车在被吴府家丁检查过后被放行。
天色渐黯,吴府的高墙在昏暗的傍晚显得有些阴森。
很快,马车驶进了吴府,侧门很快再次紧闭。
一盏茶后,马车在吴府一间较为寂静的耳房前停下。
“三位小哥,此处是我家老爷书房的耳房,就先把礼品搬下来放到耳房内,等到宴会散去,我家老爷定会亲自来看,再将其送至我家府上夫人少爷院子里。东西多,三位在此稍候,我去前面喊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