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怔愣的时候,一窝雪月兔闯入了他的眼帘。
雪月兔像是认出了他,蹦跳着来到他的脚边蹭蹭,它回头,其他两只雪月兔也过来蹭他。
沈砚台蓦然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慌乱,他连忙离开,站在云层间,看着偌大的魔族,竟是吾无他的容身之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探手摸到了情丹。
月轻盈曾给他种下了情丹,如今,他已死,这情丹还能察觉到被种情丹者的情意吗?
沈砚台催发情丹,情丹咔哒一声响,却是没有发动,亦没有剜心。
他果然不爱月轻盈。
将情丹砸下丢弃,沈砚台忽觉到累,闭上眼睛,便躺在云层间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呼吸之间,他的满头黑发竟在瞬间变成了白色。
“盈盈,我唤你盈盈可好?”
“你可得喊我夫君……”
梦境杂乱,可是每个梦里面怎么都有你的脸?
沈砚台被惊醒,几个喘息后,余光瞥见到自己变白的头发,抿紧了唇瓣。
从云层间落下,见到他满头白发的魔人们,皆都一愣。
沈砚台罔顾,径直朝着绝仙台走。
在众人茫然的眼神中,他纵身一跳。
绝仙台崖底,深渊处竟是有万丈,掉下来的时候月轻盈想了什么。
有没有怪我?
沈砚台又是一口血吐出,余光中忽然瞥见到崖底石壁上有颜色逐渐暗沉的血液。
他伸手探去,又害怕得缩回手。
就在这时候,深渊中竟是有细碎的光点在闪烁,逐渐消散。
这是仙君的魂魄,魂飞魄散时,总会绽放出最后的璀璨。
月轻盈……竟是魂飞魄散了!
沈砚台迅速来到崖底。
不远处,绿草成茵的地上,躺着一袭白衣的男人,浑身都是血迹,隆起的腹部瞩目,闭着眼睛,面容安详。
若不是察觉不到他的生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啪嗒。
眼泪滴在自己的鞋面,立刻就是一个湿意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多,沈砚台眉目痛苦,伸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眼里都是茫然无措。
我不爱他,为何见他真死了,眼泪却先一步比我露出哀伤。
沈砚台脚步不稳,奔向月轻盈的方向,垂眸看他不在有表情的脸,突然鲜血止不住从唇间溢出。
“你死后,我怎么这么惨?”
“我会呕血,头发变白,时常在这里徘徊……你说我喜欢你……可你死了……死无对证……”
“可我的眼泪,我吐的血,我的头发,心头血……又都是证据。”
“你到底是我的谁?”
沈砚台眼眶猩红,视线落在他隆起的肚子上。
探手覆盖上去,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向受到感应一般,开始踢他的手。
沈砚台目光难辨,只抖着手,破开了月轻盈的肚子。
三声幼嫩的啼哭,震的沈砚台头晕炫目,更切身体会的是,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消逝!
他怔然地看着地上三个浑身还沾有血迹的孩子,转目去看月轻盈,闭闭眼,伸出一双血手,将自己的气息洒在月轻盈还未消散的魂魄上,假装出自己也跟着魂飞魄散的假象。
一阵风吹散,绝仙台崖底只有一堆压的伏在地面的绿草蔫嗒嗒的。
魔尊沈砚台的魂魄在消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众人的耳朵里。
宋先灵正捧着一束花闭眼假寐,闻言,只低低哼笑了一声。
“那是他的报应。”
他睁开眼,看向婢女,“传下去,就说魔尊沈砚台疯了,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由我来接手魔族魔尊的位置。”
魔族易主。
不过三界中却是多了一个传闻。
一个神秘的男人,怀中带着三个孩子,过火海,走雪山,听说,是去寻自己魂飞魄散的妻子。
三百年后。
三界五行中的其中一行。
江州,柳知县家热闹非凡。
门楣府邸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好事将近。
看着上门贺喜的人,柳知县脸上堆出来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
“柳知县真是好命啊,家里的傻儿子居然被砚王相中,嫁过去就是砚王妃,真是好命啊!”
柳知县:呵呵呵,你咋不说砚王带着三孩子?
“柳知县你别嫌弃砚王带着三孩子,那三孩子可聪明着呢!”
柳知县:呵呵呵,那孩子一个比一个能搞事你怎么不说,砚王都他么成亲几次了,哪次不是那三个小孩给搅和没了?
“柳知县恭喜啊,你家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你家傻儿子嫁过去那你是儿子的福分!”
柳知县:呵呵呵,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我儿子傻是傻,可他多美你知道个屁!
“哎呦,砚王的花轿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