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又递给屠洋洋一封信并一张写清地址姓名电话的纸条,“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就去找他。”上回硬抢50斤猪肉回去包了大包子,这个情他得还上。
“知道了。”
这算是不动声色的撑腰吧。
屠洋洋抱着好心情回到宿舍,见刘健国早已给她收拾好屋子,正在外头拿小棍给她剔鞋底的泥沙,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健国,你不用帮我干这个的。”
刘健国笑笑,没马上答腔,但手里的动作没停,最后还用狗尾巴草扎成的小扫把清理,弄得鞋底跟鞋面一样干干净净。
“没事,很快的。”
见他这样,屠洋洋不好再说什么,她走进屋里装着从枕头下拿东西,又收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
刘健国猜她动作,也给她把口杯牙刷毛巾跟饭缸都装上,他担心
到刺水大队她用不习惯。
其实洋洋并点不娇气,从来没听她抱怨过苦,可他还是觉得她应该过更好更好的生活。
两人边骑着自行车往刺水大队赶,边说话。
多是屠洋洋问,刘健国回答。
“现在地里的活儿还多吗?”
“不太多,但大家都没闲着,上回你送的种子好,秧苗比我们队上的地多了不少,大家都舍不得,分班轮流在西坡上又开了三十五亩的地。眼下虽是记工分,可队里人手并就不太多,还是划分了责任田的,若是自己分的地没伺候好,工分跟年底分粮都会受影响。还有,你说的话,大队长有听,但凡天气好的时候,都会挤出劳力给队里拓道修路……”
哪怕没有在别的大队呆过,刘健国都觉得在刺水大队的日子过起来有股子奔头,而这种变化,正如大家说的一样,是她带来的。
人最怕的不是吃苦,是总是吃苦不知道何时是尽头,看不到希望与未来。
之前总是等着救济粮,被批评拖公社后腿的刺水大队,却种了比别的队更多的秋粮,更有他们没有自行车,是比一些他们根本听不懂的文件口号更激励他们的强心针。
果然离刺水大队越近,反而自行车骑起来更平坦了些。
生长出来的稻苗青绿油亮,带给人给勃勃生机。
屠洋洋深吸一口气,也许心底暗自得意这些是她带来的缘故,她竟觉得这比学校组织他们去原始生态园林区旅行时候的空气更清新香甜。
收到报信跑来迎接的陈敬笑出牙花子,“屠同志远道而来,未能迎接实在是失礼了。”他大手握住屠洋洋的手把,“这回可说好了,一定得在我家吃顿饭才能走。”
“我正是冲着你家这农家饭来的,可能是得在队上住上两天。”屠洋洋见大家都期待着跟她打招呼。
想想刺水大队也就这么些人,“还得请你通知下大家,我这回来头一件事要给大家讲一下基础健康知识,所有人都得听一听。”
“听听听,一准听。”陈敬拍着胸脯答应,别说健康知识,屠同志说啥他们都竖起耳朵来仔细听。
刘健国嘴角含着笑看着,见她忙起正事,想想也赶紧回去收拾,将她给的工业券换回来的土棉布做成的床单被套拿出来换上铺好,本想用自己编的麦杆枕头,可还是觉得不太成样子,最后还是放的谷大爷做的。
他随便去哪个单身汉那里挤挤就行,可不能委屈她要跟别人住一屋。
队长总说让洋洋去他家里早就想办法修的新屋子里去住,宽敞,是给他家儿子准备的新房。
不想让她去。
拿晒干的艾草燃着细细熏一遍屋子,将蚊虫都赶跑,放下编好的草帘挡住视线,摆好她的洗漱用品,把编好的草鞋放在床边方便她起身。
可茅厕怎么办呢?
别的女人他不知道,男人们总是不太规矩,都不适合洋洋!
想了想,刘健国拿起铁锹就往外走,顺便还叫来几个娃子,让他们去问谷大爷要些草帘,竹杆,又问程红换了一口大缸。
程红稀罕得拿着工业券看来看去,“你终于知道要泡咸菜了?可这里的冬白菜可不行,打不起包。”
“不是的。”刘健国硬着脖子解释了一句,不好多说,抱着缸往家走。
才,才不是泡什么菜呢。
第79章
刺水大队其它人一听屠同志要演讲,都把手头上的活计放下直接往自家队上晒场上赶。临时有事一准在那地方通知,别的地方也没那宽绰,也没石磨盘能让人站上去讲话。
程红都翻出自己的纸笔,珍惜的握在手上,这打盲班的老师发给他的,他一直都舍不得用,这回,这回得请屠同志给自己本子上写几句话。
他路过刘健国的住所,见他正拿锄头在院子角落挖着什么,不由高声叫喊他,“健国,别忙啦,先去听屠同志讲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