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位便谁也再未开口。
寻阳院中自姬时语搬入,已有六个月之久,时日不短,不知不觉两人竟是习惯这般安静的自处。
江曜下意识朝四周环顾一圈。
他的寻阳院本是冷清,器物极少,外室一张四方桌,内室一张紫檀木香案,便是连书架也未置办一个。
江曜独自住在此,并未觉着有何不妥。
然而同姬时语成婚之后,小姑娘没少提,说的多都是他不知多添置家具,显得家中似无人居住。
冷冷清清,没的人气。
因此姬时语便着手置办了许多物什。
外室因而多了山水纹香几,几把扶手椅,还有一张竹编藤椅,午后闲来姬时语便搬去院中晃荡小憩。
内室更是光华夺目,书案之上文房四宝整齐满当,书架也安置在旁。
姬时语还搬出一张多宝阁,美其名曰要放置她那些个话本子。
书案两边各有一架琉璃宫灯,夜里点上,屋中骤然敞亮。
江曜留心几眼,便见在书案的角上,正摆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玉雕,是两方小人儿。
一位小姑娘手牵丝绳,她身后而立的小少年为她捉着风筝。
两人嬉闹的模样,被印刻于光滑的玉石。
江曜眯起眼,他还是头一回见此物,便问姬时语:“这是谁送来的?”
杜南霜送的福娃娃,江曜早便见过,而姬合英、曾宝仪与央金的添礼之中,并未有这只玉雕。
若说旁人,能给姬时语添妆的。
江曜眼底霎时闪动起一股冷寒,他脑中蹦出两个人。
于策安和沈南怀。
江曜问:“是于策安还是沈南怀?”
姬时语没有多想,直回他:“是于策安送来的,他……”
说出口的话只到一半,腰肢已被江曜掐住,她人被拽入他的胸膛,牢牢锁进干净的气息之中。
江曜捧起她的脸,几乎是满腹吃味地吻上她的朱唇,急不可耐。
他托起她的腰,固执地将人缠紧。
一只手的五根手指皆插入姬时语的发,与她柔滑的发丝一同落于她玉色的耳上。
江曜将姬时语染成了粉。
“你……你怎么又……”
姬时语还想拉开身子,问话刚启唇,唇瓣便又被堵上。
只是这么亲着,江曜尤不满足,他难耐地磨着她,唇齿间有微冷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
“阿锁,于策安为何要送你玉雕?他想你婚后仍记着他!”
江曜陷入沉思,他放开姬时语的唇,眸中暗色微沉。
那种无声的疯意刚涌起,便被姬时语一眼捕捉。
江曜掐着她腰的手在收紧,隐隐有股不稳,“阿锁,你告诉我,可是……”
想也未想,姬时语便环抱住他的脖子,她朝下一拉,江曜的头颅便近在咫尺。
“瞎说什么呢?他是为祝贺你我新婚,你没发现雕刻的人儿是我们二人?”
江曜有些怔愣。
姬时语踮脚覆上他的薄唇,方才两人吻得热切,换到她时,江曜兀自走了神。
她便无师自通地亲他。
比不得江曜的热烈,姬时语总是温柔至极,她喜欢鼓鼓唇瓣,抿着亲他。
便也因此,不会启唇让两人纠缠。
“阿锁。”
玉兰香气浸入鼻息,江曜被勾得心口甜腻,扣住姬时语的脑袋,被再度反客为主。
她在他怀中被亲得满脸霞色。
江曜俯首轻吻姬时语微红的脸颊,薄唇又亲上她的眼,他低笑厮磨她的耳朵,说道:“我们回屋去。”
姬时语还未应,整个人便已被江曜抱起。
这么一仰首,便见屋外灿光明媚。
还是大白日,姬时语当即不愿意了,拍打江曜让她放自己下来。
“不行!还没入夜,这叫什么……这叫白日宣……”
“白日便白日,有何不可?”
“江曜!”
江曜耐着性子蹭她柔软的脸蛋,姬时语气不起来。
反倒是小脸滚烫,哪里生起热气,哪里便被得江曜的一吻。
他握着她的手,放于自己衣袍之上的玉带,眼眸幽暗,蛊惑她。
“阿锁,你来替我解开。”
“不要……”
闻言,江曜便又是一声轻笑,声色低哑。
不出预料的,姬时语的手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她嘴里道着不要,转而却已将他的腰带抽离。
江曜狐狸眼一垂,欢喜的不行,“方才喊声不小,可得留点力气,过会儿……”
姬时语已飞快捂住他的嘴,她眼睫眨动的厉害,万分羞怯,“不准说。”
“那不说。”
江曜不语,只是一味亲力而为。
今日虽是晴空万里,寻阳院当值的下人们便无一人敢靠近屋门。
灵犀和巧儿十分有眼力见,主子们入了内室,便当即贴心的闭合起了隔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