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曜放心不下看不见路的姬时语,一步一回头,脚步便走的极慢。
喜婆见事了,亦是笑喊:“好,新娘子该跨火盆了,王妃小心些啊。”
“阿锁。”
江曜不免忧心,姬时语头戴近二十斤的凤冠,喜服又是拖曳繁琐,他喊着让她当心些。
姬时语好笑地听着江曜染了焦急的话,心道:
两人成个亲,哥哥怎比她还要紧张呢?
好在萍亭萍柳一直跟随在姬时语身后,眼见小姑娘莲步轻移,跨过火盆。
两个丫鬟眼疾手快,迅速抬起火红喜服的尾摆,没让火苗沾上衣裙。
再又走了几步,江曜携姬时语便步入正院。
楚王府人丁稀薄,自江子墨被幽闭,楚王妃胡氏被废,王府仅余下老楚王与楚王两人。
姬时语手中的绸带停下。
她知晓,是江曜带着她来到正堂。
便听堂中响起高亢的喊声。
“一拜天地——”
姬时语朝屋外弯腰拜礼。
“二拜高堂——”
手中的绸带转了个弯,姬时语回身,随江曜齐拜王府的两位长辈。
“夫妻对拜——”
绸带动了动,江曜无声的在呼唤她,姬时语也回应了他的动作。
两人互相对拜,就此礼成。
“礼成!送入洞房——”
一只微凉的手爬过绸带,不肖一刹,便抚上姬时语的手背,江曜握住她的手。
“阿锁,我的夫人……”
“啊!”
姬时语还为他突如其来的改口而羞赧,谁料江曜一个弯腰,便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揽住她的腿弯突然抱她起来。
“楚王还真是急不可耐。”
“方才在府门前就瞧出他迫不及待了。”
“急的啊!”
周遭宾客倏地欢呼大笑。
“江曜……”
“阿锁,抓紧我。”
姬时语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她的一双手,还是在他的话落下后,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江曜的脖子。
江曜轻笑道:“夫君送你回房。”
姬时语恼得将脸蒙在他肩头,紧紧贴着红盖头,脸颊、耳尖全是热气。
他、他怎么就“夫人、夫君”唤得那般顺口啊?
“你又不守规矩。”
姬时语低低怨怪江曜。
江曜不以为然:“我说过了,王府我说了算。”
“真是的,楚王和老王爷还在呢。”
姬时语的手指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江曜,没多用力,后还是很顺从地拥紧他,音色亲昵道:“哥哥,
你是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
“旁的事都不及我娶你过门。”
听着耳边江曜胸腔不平的心跳声,姬时语也被引得心跳如擂鼓。
砰砰砰的,直跳。
走了一会儿,江曜入了一道屋门,将她抱去床边,安稳的放下。
可还没等两人温存几句话,屋外顿时传入哄闹与嬉笑声。
“楚王,你这便就是不厚道了啊,哪儿有这么一股脑将新娘子抱入洞房的,我们都还未闹洞房呢!”
“常元忠,你真要闹本王的洞房?”
姬时语听着一阵发笑。
若说胆大包天,还得是他的四姐夫常元忠,性子直爽。
“我怕什么?”
常元忠直接回江曜:“今日大家伙可都在,论起来,楚王还是我们几个的妹夫。”
江曜呵笑:“所以,你要本王喊你姐夫吗?”
“哈哈哈。”
常元忠干笑,不敢应。
薛淮璋此时插话道:“王爷,你是该唤我们几人一声姐夫的。”
姬时语诧异,大姐夫薛淮璋这等了得,敢与江曜对呛?
“王爷在侯府所居多年,侯府与王爷有再造之恩,因此,这声姐夫,于情于理都喊得。”
“姐夫不姐夫不打紧,我们不是来闹洞房的吗?”
谭中仁笑说:“王爷,祝贺你新婚,娶得五小姐为妻,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罢了,几位姐夫的好意我心领,你们想闹,那便闹吧。”
姬时语一听江曜竟是松口,秀眉一挑。
屋外这时又有声音插入,“楚小王爷今日这般好说话,那本殿下也来凑个热闹。”
“二皇子殿下!”
常元忠一喊,姬时语便知谁来了。
江曜脸色不好看,来闹洞房的人太多,便只会搅合他向姬时语讨欢。
这些人一来,他是连亲也亲不到阿锁。
偏江承德好似看不出江曜眼中阴沉的怪罪,他转动轮椅,苍白的脸勾起笑容,“我们可要沾沾楚小王爷的喜气啊。”
喜婆在边,见这一幕只感瑟瑟发抖。
江曜一眼冷目射来,他吩咐下来。
“继续吧。”
喜婆颤颤将喜砣递给江曜,他便执起轻杆,挑起姬时语头上的红盖头。
朱红的角一挑起,一顶赤金的五龙三凤发冠呈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