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们逼得!”
舒氏哭着将姬时语抱入怀中,素净的小姑娘满身血污的归来,容不得她不多想,她又气又骂。
“侯爷啊,我们好好的女儿,是被皇室逼成何样了,您也不管管?”
姬雄武坐在原处,他没动,双手却攥紧,脸庞之上隐有暗流一鼓一鼓。
良久,姬雄武沉声开口:“合英,这事是谁先挑的头?”
“那时江曜亦在,是三殿下欺辱人,阿锁动手给了他一剑。”姬合英回。
姬雄武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那张本完好的四方桌刹那间断成两半。
忠义侯是真大动肝火。
“侯爷,大殿下和三殿下包藏祸心,两人为图侯府兵权算计至今,想娶我们的阿锁?门儿都没有!咱们没有退路可言,这回绝不能再让步。”
舒氏低低抽泣。
姬合英一听闻,怒极了:“他们还想求娶阿锁?”
姬雄武黑沉着脸。
“皇家哪来的脸?”
姬合英叫骂道:“大皇子妃才走了不足七日,大殿下便求娶阿锁做续弦,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阿锁?三殿下更是,莫不是让我妹妹去当侧妃?”
舒氏抹着眼泪,又抱紧小女儿,她是说给姬雄武听,也是哄姬时语。
“阿锁啊,皇室子嗣若真要逼迫侯府至死,那娘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们得逞。阿锁不怕,娘已同外祖父去了信,爹和娘都在,绝不会让你嫁去皇子府上。”
姬时语小脸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怏怏抬起头,哽咽的泪蓄在眼眶之中,半晌也未落下来。
“爹、娘,是我对不住侯府,三殿下会动手是因着问罪江曜,而我,我,我……”
姬时语说不下去了,论迹起来,全然是她的私心。
“你,你是说,三殿下是冲着云让去的?”舒氏愣愣问。
姬时语艰难地点点头,她咬住唇瓣,垂眸道:“爹,若是陛下要降罪,我同你一道入宫请罪,我愿意担下罪名,不论怎么说都是我伤了三皇子。”
舒氏心口酸痛,小女儿为护着江曜,重伤皇子,她多少深切其中的缘由。
姬时语从小便偏心她在乎之人。
从姐姐姬合英再到江曜,她倾注一颗真心的,便会视若珍宝的对待。
不容许外人欺负她身边人分毫。
而如今,舒氏已然偏心小女儿,不管江曜是不是她的二女婿,她恳求的眼都睇向姬雄武。
“侯爷,云让那孩子在楚王府孤立无援,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连阿锁都不忍心看他遭难,您忍心吗?”
京中如何没有谣传,说江曜竟是划伤三皇子妃柳眉的脸,还将人丢在千寻山的破庙。
只是三皇子党寻不到证据,空有一张嘴,传的胡言乱语。
而安国公府为此,还找上了楚王府的门。
奈何楚王府闭门不开,众人只得悻悻离去。
忠义侯府的姬雄武与舒氏,比旁人清楚的多,为何江曜要迫害柳眉。
先撩者贱。
三皇子党屡翻与楚王府、胡家勾结,要江曜性命在先,又算计忠义侯府的兵权,柳眉更是出手欲将姬时语送入后宫。
只是没能得逞罢了。
但舒氏早就恨上三皇子党。
是以江曜对柳眉下手,舒氏非但没怪罪江曜,还欣慰他能为小女儿报复,以牙还牙。
都说岳母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眼下的舒氏便是心怀怜悯之意,“侯爷,我们要护着阿锁和云让,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姬雄武朝屋中的母女三人颔了首,他挺直脊梁,没再多话,便大步匆匆离院。
姬合英犹疑:“爹是要入宫?”
“你爹要为阿锁担着,不能再让皇室为所欲为,欺辱我们侯府的姑娘。”
舒氏似望见了风雨欲来。
……
姬时语回到忠义侯府后,舒氏又细细盘问两姐妹。
在得知江曜遭受重创,舒氏好似人受到打击,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人在哪儿医治?”舒氏关切问。
姬合英回说:“应从江州在回京途中了。”
姬时语轻轻喊了一句:“娘。”
舒氏握住姬时语冰凉的手,她从小女儿眼里看出了急切和数不尽的担忧。
作为母亲,她又是一记叹息。
“知道你心切云让,我可以准许你出府,但你要避着些。眼下侯府和三皇子的纠纷未平,不可让外头人知晓你去往何地。”
“娘……”
姬时语有些震惊,舒氏竟一口应准她出府。
舒氏只是点头笑道:“去吧,换身干净衣服,你带着林大夫一同去,也好代我们照看着云让。”
姬时语心头早就归心似箭,是没再逗留。
她连忙回韶华院梳洗,再度从侧门离了忠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