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柜闻言,信誓旦旦:“少东家便一百个放心吧!”
目送姬时语上了马车,陆掌柜心中仍感慨着,少东家俏丽明艳,心思细腻,还有一手好笔墨。
世间不可多得。
尘世上了戏班过后,他定要与少东家再催催。
天下来钱,其富如此,还不得尽早做写出几个话本?
……
姬时语前脚才从书肆折返回忠义侯府,便听下人来报,说时姐姐姬合英三日回了门。
她转了脚换路。
那厢姬合英已在海棠苑陪同舒氏。
“合英在薛家过的可还好,没受委屈吧?”
舒氏十分关切,而姬合英一脸潇洒,洋洋喜悦,笑着回:“母亲,薛淮璋在我这儿只是花拳绣脚一个,能让我受什么委屈?”
“哪有这么说你夫君的?”
薛淮璋便坐在姬合英手边,舒氏睨姬合英,让大女儿收着点,莫要掉女婿的脸面。
姬合英却笑眼一瞥,推着薛淮璋:“母亲不信我,那你来同我娘说。”
薛淮璋宠溺地望姬合英,他笑道:“岳母,合英说的是实话,我能娶她为妻是我的福分,在薛家,她欺负我,我也不会还手一下的。”
“得了!”
姬合英赶忙拉住他,脸是红了:“早知还不如不让你说话,文官就是文绉绉,说不清。”
姬时语眉开眼笑。
看薛淮璋疼爱姐姐,姐姐在薛家过得便不会太差,她心里真为姐姐欢喜。
舒氏摇头:“合英,在薛家你也这么欺负淮璋呢?”
“我可没欺负他,他都说了,是他让着我的。”
姬合英说一不二,薛淮璋却不会反她的嘴,两人相处得心应手,舒氏便也安心不已。
“对了,母亲,我今日来还有事要告知你,淮璋的调任下来了。”
姬合英说起正事,她眉飞色舞,是真的开怀:“陛下调他去往岭西,身兼岭西府任同知,虽是外放,却是升官。”
姬时语大吃一惊。
岭西府任同知,是从五品的官位。
说是同知,实则与知府已一步之遥。
凭着薛淮璋的才识与薛家的底蕴,怕是外放结束,再调任回京时,便可晋升京中重臣。
不过眼下,对姐姐姬合英而言,能去岭西是她的心愿。
姬合英说来牵住薛淮璋的手,“母亲,这调任是淮璋亲自去请的,他想陪我在岭西待几年。”
“淮璋心中总系着你的,你能嫁给他,是真嫁对了。”
舒氏心中宽慰,夸赞薛淮璋两句,看向薛淮璋的眼更显慈爱,“既然要去岭西,你们几时启程?”
“就这两日了,到时父亲会护送我们过去。”
姬合英转瞬望向姬时语,“阿锁,你也随姐姐一起去岭西吧?”
“我吗?好啊,娘,我想去!”
姬时语不曾去过岭西。
姐姐总说边关浩大广阔,连江曜亦在岭西待了五年,她亦心生向往,想亲眼见识。
舒氏犹豫:“可阿锁,我还在发愁她的亲事呢。”
“待她去岭西几日,归京之后再给她相看也来得及。”
“娘,我要和姐姐一同!我还未嫁人,你就拘着我,那往后我更没得日子出府了。”
两个女儿你一言我一句,驾着舒氏头疼晕厥。
说不过两人,舒氏只得应准,让姬时语随同姬合英一道。
只是这回去罢了岭西,回京后说什么也要定下姬时语的亲事,不得再由着她胡来推拒。
姬时语不悦鼓脸。
可又没得法子。
两日后,姬合英策马来忠义侯府接姬时语,萍亭萍柳两个丫鬟提着行囊,伺候小姐上车。
薛家马车已在北城门等候,姬合英高骑大马,随身护送姬时语。
姬时语闲不住心,纤细手腕撩了车帘,水灵灵的眼刚探出车外,便被一双黑沉的狐狸眼锁住了。
笑意凝在了她那张娇俏婉丽的圆盘脸上。
外头的人竟是江曜。
算起来,两人已有五日未见,这还是江曜从岭西归京,两人分离最久的时候。
今日江曜一袭墨袍劲装,没着朱红官袍的他,仿若突而之间,又回到了那些在忠义侯府的日子。
他执意要抱着佩刀,做姬时语的小侍卫。
可是她要去岭西,哥哥来做什么?
江曜看穿了姬时语的心思,勾了笑,薄唇轻启。
无声将话随冷风递到了她眼里。
他说:莫想撇了我独自去岭西。
姬时语颦眉,眼里染着两分心虚。
她想随姐姐姬合英去岭西游玩这桩事,因喜悦过了头,却是将告知江曜抛之脑后。
她并未派人知会江曜。
是真忘了。
匆匆放下车帘,小姑娘躲回了车厢之中。
薛家车队行驶近两个时辰,姬时语便就窝在马车之中一刻未出,当她知晓江曜亦是同行,便歇了要沿途赏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