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之中,姬合英哼了他:“呆子,都说了起轿走了,你还不走呢?”
“走,这便走。”
一声吆喝,薛家人带新娘子回府。
姬合英大婚,忠义侯府亦要摆宴,请的人不多,只有要好的几户人家。
沈家夫人蓝氏受舒氏的邀约,自然也是来了忠义侯府做客。
蓝氏同舒氏道喜:“大小姐得遇良缘,祝贺侯夫人了。”
“多谢沈夫人,我心中确实高兴。”
许是人逢喜事,舒氏笑容满面,“我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是出嫁,还余下个小女儿,希望也能寻个好人家。”
“定会的,侯府的五小姐同金花似的,日后的夫君定是如意郎君。”
蓝氏说的真心实意。
舒氏很是舒心,倏忽间,她想到什么,问了蓝氏:“我记得贵府长子,可是与薛大人为同窗?”
蓝氏道:“不错,南怀正是。”
“沈大人伤可痊愈了?”
“已是大好,没得大碍。”
上回秋猎,便是沈南怀不顾自身安危,救下姬时语,自己却落了满背的血肉模糊。
舒氏踌躇之间,还是问了:“不知沈大人可有婚配?”
“还不曾。”
三言两句之间,蓝氏已然明了舒氏之意。
忠义侯府有意与沈家结亲,对此,蓝氏欢喜还来不及,当然求之不得。
蓝氏笑说:“南怀和五小姐有过几面之缘,若非在意,不会豁出性命。”
舒氏拉过蓝氏的手,顿感亲热,“那敢情好,事了后我请你过府一叙。”
蓝氏应了好。
府门外铜锣喜声愈发远了,忠义侯府也落得冷清下来,姬时语往江曜身上靠了靠,眼眶酸酸涩涩。
她问江曜:“哥哥今日便要回楚王府了吧?”
“嗯。”
一月初八那日,过年守了岁,江曜便被楚王派人叫了回去。
但江曜放心不下姬时语,执意等到姬合英出嫁,再打算归府。
江曜舍不得放开姬时语的手,他眼里热切,很是深意。
姬时语一抬眼,便见他那双渡了旖旎的狐狸眼,不敢直视。
她喉间酸涩,字眼难以吐出。
绞着他细长的手指,她难得顺从了心意,也没有撒手。
江曜在她身边,缠得厉害时,她会有不虞,推他又拍打他,妄图他能让自己喘口气,不要长久霸道执拗。
有时他脾气乖戾,不听她的,下手冷寒血腥,她是想逃离他身边。
可是等到这一日,江曜将离开侯府了。
她又不想他真的走了。
喜欢被江曜捧在手里疼爱,喜欢他万事以她为先,将她一点小心思也放在心上,记挂着。
姬时语满心俱是不舍之情,这只手跟不听话似的,便拽着江曜不放。
如小时候那般,想一直牵着他。
“去了王府,你要时时留心楚王妃和江子墨,他们背靠胡家,朝中声望大权势重,你行事不可太过冲动。树大招风,初入王府还是谦逊避着点风头。”
姬时语胡乱理着江曜的袖角,不知不觉说多了,“哥哥,万事都不及,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说的像是我们永不可再见一般。”
江曜捉住她柔软的手,回道:“我是去王府,不是上刑场。”
“嗯。”
“阿锁,我先回了,你要乖乖等我。”
闻言,姬时语笑眼弯弯,“知道啦。”
第99章
一月十五,姬合英出嫁。
忠义侯府红锦毯一路铺至主院,红绸锦色妆点各家院子,房檐庭角,连梅花树枝红花朵朵开,艳丽一片。
萍亭说着:“红艳艳的,这才是大吉之日呢。”
喜宴已毕,侯府上下着手清点绸缎,萍亭和萍柳也去做了帮手,两个丫鬟就着韶华院附近的几处院墙,将红绸一点点从枝头摘下。
萍柳还说:“再过两个月,三房的两位小姐出嫁,这些绸缎还用得上哩。”
“好日子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啊。”萍亭笑。
与两个丫鬟满心喜悦不同,姬时语捧着脸做怅然状。
姐姐姬合英已是出嫁,此后便是薛家妇,她不得随心所欲想见便去寻姐姐。
即便薛家亲切,也得过了薛家的门房。
而江曜也已搬离忠义侯府,她父亲忠义侯亲自护送,将江曜送去了楚王府。
两人都走了。
姬时语叹了口气。
被江曜固执缠着,她心生过些许不悦之情,以为他强横不讲道理,偏搂她搂得紧,钳制地吻她。
她若在他身侧,江曜便会固执己见,拼了命地锢住她。
不论是四肢,还是身躯,皆被江曜缠得几近窒息,让人喘不过气。
那时候,姬时语想过,倒不如让江曜早些回楚王府。
也免得他成日便无节制地缠她,不管不顾,没得烦人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