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不免责怪起来,她后怕至极,怪的是姬时语胡来,又责备自己看管不周,“阿锁,你今日做的太过火了,是该反省受罚。”
姬时语被斥责一顿,委屈的眼睛要红了,“娘……”
“幸好云让及时找到了你,那林中猛兽多少,你们哪来的胆子竟然空手徒步闯进去?”
舒氏不住地奚落。
她也是太担心姬时语安危了,总怕小姑娘真遭了大难,又无人能施以援手。
江曜是去的是时候,可万一江曜不在呢?
等姬雄武找到姬时语,不知何时了。
夜黑风高,那林中不知多少野兽,姬时语被啃食殆尽了怎么办?
舒氏光想着就发寒,她提声便道:“你还要想想怎么同沈家人赔罪,沈家兄妹因着你,可是遭了大难。”
“他们怎么样了?”
姬时语想起沈安乐和沈南怀,着急看向舒氏。
“他们被找回来了吗?”
舒氏不语,姬时语心急如焚,想到某个可能,她慌了,“娘,你莫要吓我。”
“你还知道怕了?”舒氏冷道。
姬时语怏怏垂了首,“娘,我知错了。”
“娘,阿锁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不要责备她的不是了。”
姬合英看不下去,抚着妹妹的手,她朝舒氏说:“她不比沈家人受的伤轻,心里又遭了打击,换谁都不好受。”
舒氏便是沉重的一个叹气。
良久,舒氏才开口:“罢了,合英,你带着阿锁,我们去一趟沈家,和人当面赔礼道歉。”
“好。”
姬合英托起姬时语的腰,不让小姑娘脚落地,便这么半搂抱着她一道往沈家走去。
姬时语一路沉默,她满心担忧沈安乐和沈南怀,盼着两兄妹能平安无事。
一刻钟后,一行人已来到沈家。
舒氏先行递话,让丫鬟进去禀报,“麻烦知会一声,说忠义侯府来求见沈夫人。”
丫鬟随后入了营帐。
不多时,一道身影已快步冲出营帐。
沈安乐满脸泪痕,见是姬时语来了,她整个人是朝着她扑了过来。
“时语,你没事吗?”
沈安乐满是哭腔,泪水哗啦啦的流,“你真是吓死我了,我怕你在林里出不来了,呜呜呜呜……”
“安乐,看你没受伤,我也放心了。”
姬时语拍拍沈安乐的后背,她却抱的更紧了,摇头痛哭着,“时语,都怪我没用,还好你平安,如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以身犯险,对不起,呜呜……”
“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今日不该让你们陪我入围场。”
姬时语懂得了舒氏为何而责怪她,确实是她连累了沈家兄妹,害的两人受了大苦。
“安乐,对不起。”
“不怪你,我只想你好好的。”
看沈安乐嚎啕大哭,姬时语心中十分不好受。
可是没有看见沈南怀的身影,姬时语的心再度揪起,忙追问:“安乐,你兄长呢?他如何了?”
“兄长,兄长他……”
一说起沈南怀沈安乐哭得更凶了,眼泪尽数抹在了姬时语的衣领,她摇头哭着:“大夫来看过了,兄长后背血肉模糊的,我都不敢多看,先前他疼得是昏过去了。”
姬时语很是懊悔。
那时候沈南怀才和她表明心意,她还拒了他一片炽热倾慕。
可沈南怀非但没怪她,还在那危机关头,以身护了她的平安。
沈南怀只是一介文人,哪对抗的了野狼啊?
“对不起,我对不住沈大人。”姬时语也有些哽咽了。
内疚之意浸没了她的心,她不知该如何还报沈南怀的救命之恩,连带着还有再度面对他时那份心意的愧疚。
“兄长这会儿醒了,你要见他一面吗,你应有话想和哥哥说吧?”
沈安乐擦了擦眼泪,她瞅着姬时语苦闷的小脸,关切说道:“时语,兄长其实满心记挂你的安危,你能平安回来,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宽慰。他是不愿意看见你愁眉苦脸,还满心愧疚的。”
姬时语浑身一震。
她一双猫瞳顿时如过了水的泪花涟涟,可又忍耐住了,到底没有哭出来。
沈家兄妹心太善良,两人并不怪她任何,反而都盼着她能平安。
这样的两人,为她着想,她怎会不感动?
沈安乐握住姬时语的手,笑说:“时语,你去看望下兄长吧,你若能去,他会比谁都要高兴。”
话中深意,姬时语怎么会听不懂。
沈南怀倾慕于他,他便也盼着她能来。
姬时语心怀愧疚,她当即应道:“好。”
殊不知两人交谈,皆落进了忠义侯府众人的耳朵,江曜走在最末,仍旧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沈南怀一心牵挂姬时语,他心悦于她,渴求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