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语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江曜日夜监视。
林二出事,便意味着姬时语出事。
听闻姬时语撞见猛兽,江曜瞳孔骤缩,是目眦尽裂。
“去找!”
江曜拉马飞驰,迅速钻入林中,身影消失殆尽。
……
“哥!”
“快走!”
林中余下沈南怀的嘶吼。
“宁乐,你留下掩护沈大人和萍亭萍柳,宁心,我们走!”
姬时语咬牙爬起身,她一把拽过不知所措的沈安乐,提步往山道之处狂奔。
宁家姐妹一个留下,另一个随行护姬时语二人。
“嗷呜——”
狼群嚎叫,姬时语心跳声更快。
眼见山道便再眼前,她顿时一喜,指着前头便道:“安乐,我们冲过去,
回了营帐之地就好了。”
“好!”
沈安乐振作起来,挽起烦扰的衣裙,一路快跑。
可是突然,宁心身影飞速跃下,她冷声高喊:“小姐,得换路!”
两人本见回程路途便在跟前,几步之遥便能逃离树林,姬时语刚爬上山道,不远处冒出来的乌压压的兽瞳,令她转瞬后退。
“路被狼堵住了。”
宁心护着二人,以免狼群随时扑上来抓咬。
“走,回头跑!”
姬时语咬牙,时候紧迫,等不及再多想了,她拽住沈安乐的手腕,当机立断,扭头往山道下坡快跑。
回程被阻断,她们只能在林中逃窜。
可是,这些狼也太多了,宁心的意思她们不得纠缠,一旦被狼群围困,只有被撕碎这一个下场。
必须跑!
“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多狼啊?”
“不知道,我不知道。”
姬时语还算沉着冷静,只是眼底犹有几分乱。
“今日真是倒大霉了,哈……”
沈安乐只觉得一颗心快跳出胸膛了,尽管一直都有姬时语带着她跑,但是不一会儿,她便精疲力竭,稳不住身子了。
“时语,我好累,呼……好累啊,我跑不动了。”
沈安乐几近不能呼吸,她喘着大气,双腿沉重的如铁锤,每迈开一个步伐,都觉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得走,安乐,你想死在这里吗?”
姬时语将瘫软沈安乐拽了起来。
“时语,我真的不行了,腿、腿不听使唤。”
沈安乐眼有泪水,大难临头,情难自控,忍不住便呜哇地哭了。
姬时语亦是累的够呛,只是稍一侧头,余光瞥见步步逼近的狼群。
她知道她们不能停,一旦止步,便要落入狼口。
秋风滚滚,几只狼从山坡一跃而起。
“宁心!”姬时语高喊。
宁心掏出几把飞刀,唰唰直插入狼身,眨眼便死了三只,还有三只狼跃下,落在了几人身前。
狼群凶恶地盯着,龇牙咧嘴。
“时语,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沈安乐跌倒在地,战战兢兢,颤抖着握住姬时语的手腕,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姬时语还是挡在了沈安乐身前。
“小姐。”宁心回喊。
“嗷呜……”
狼们正在逼近,姬时语眉头紧蹙。
“小姐。”
宁心已是取下佩剑,她身子挺直,话语沉稳落地,“若小姐信属下,不论前方险阻,属下亦会拼杀至最后一刻。”
“我当然信你!”
宁心不语,提剑而上,狼群一阵躁动,群狼嘶吼,齐齐张开血盆大口朝三个人扑来。
“不要啊!”
沈安乐缩在姬时语怀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黑影飞窜,林中很快又钻出一道身影,一排飞刀接连甩出,顷刻间,众狼倒了地。
宁心飞快回头,冲到姬时语身前,执剑凝望。
几个人手边的树干之上,一个蒙面的少年蹲坐在上,他的一双眼睛裸_露在外,静静俯视着姬时语。
“是你。”
宁心收了剑,态度仍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
林二侧头,他不语,像是个哑巴。
他只是安静地环顾林中狼群,缓慢地单手从腰间抽出了长刀。
姬时语拧眉:“宁心,你认识他?”
“不认识。”
宁心如实禀报,“小姐,方才在林中,他就一直跟着我们。”
“是敌人?”
“不像是。”
姬时语再去望树上的林二,他正在端望狼,并未留意几人,她大胆猜想:“他是来帮我们的!”
她想,这少年,该是忠义侯府的人。
宁心又问:“小姐,怎么办?”
姬时语又陷入思忖。
三只狼不足为惧,为难的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不断自山坡冒出来的狼头。
源源不断似的,好像成千上百头的狼皆聚集于此。
是杀也杀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