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容貌,一双如寒刃的狐狸眼,江曜一身墨色骑装,脊背挺拔,傲骨冷寒。
江曜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感,竟是把大皇子江承运和三皇子江承北都比了下去。
皇室贵胄,不过如此。
江承运忆起少年不屑一顾的冷眼,恨得脸色扭曲咬了牙。
而江承北则眼眸深深,盯着江曜的后背。
便听弘文帝开了口道:“来人,给明威将军赐弓!”
大太监喳了一声,匆忙让人将御赐的黄金长弓送到了江曜身前,笑说:“明威将军,请。”
“江云让。”
弘文帝大为满意,大笑道:“朕命你为秋猎开道。”
众人便直见江曜手握金灿灿的黄金大弓,他双腿夹马,一只手取来箭矢。
那副姿态恣意潇洒,惹人注目。
顶着江承运和江承北几乎要射穿他的目光,江曜拉弓、上了弦。
箭如冷风,唰得穿破一众人等。
高高的,直朝围场大门的那只旌旗射去。
旌旗滚动,箭矢正中旗中央。
“好箭法!”
弘文帝看的过瘾。
江曜已将长弓摆回盘面,交还回去,以示完命。
做完这些,他又摆头静静退到了两位皇子的身后。
“父皇。”
江承运冷哼,只觉得江曜还算识趣,没抢他的风头,他又看弘文帝,“就让儿臣来领路吧。”
这次入围场,大皇子江承运身为长皇子,由他带队入场,最适合不过。
江承运等着自己威风凛凛走在最前,赢足风光。
“老大慢着。”
谁料皇帝却话锋一转,“朕改主意了,今年的秋猎朕打算让老三领队。去吧,老三。”
“是,父皇,儿臣领命。”
一直跟在江承运的三皇子江承北,忽而被弘文帝点了名,他那张沉默的面庞再难抑制笑了起来。
拉了缰绳调转马匹,江承北便是改走到了江承运身前,他终于可以高傲的昂起头颅了。
相当春风得意。
江承运眼中的阴鸷再压不住,可上首的弘文帝已下了命,“朕宣布,尔等即刻便入秋猎场,狩猎!”
“是!”
一干人等等候不急,江承北领队,众人便也跟在他之后。
江承运虽不甘心,但只能暂且罢休。
弘文帝亲眼看着,江承运还要做表面样子,想着入了场斩落大家伙便可让父皇改观。
江承运迅速驱马跟上了江承北。
弘文帝目送众人入围场,再又目光一转,落在下首的江承德身上。
二皇子江承德坐于轮椅之中,不得参与此次的秋猎。
柳贵妃还未说话,容婕妤有些耐不住,委屈诉苦:“陛下,您为何不让老大领队?”
弘文帝霎时觑眼。
帝王犀利的眼投来,容婕妤忽感自己闯祸,便要从座椅里爬起来跪下去。
“往年都是老大领队,今年朕让老三领一回怎么了?”弘文帝哼道。
容婕妤赶忙赔罪,“臣妾知错,陛下恕罪。”
“你既是老大的母妃,等着他狩猎归来就是。”弘文帝道。
看容婕妤被弘文帝敲打,柳贵妃嗤笑:“不错,容婕妤啊,你该庆幸我的老二不能入场,不然本宫定恳求陛下做主,让老二领队。”
柳贵妃哪里不知道,容婕妤早做了春秋大梦,大皇子占个长,真把自己当嫡长子看待了?
做什么梦呢!
柳贵妃轻蔑看她。
“贵妃娘娘。”
容婕妤被柳贵妃刺得下不来台,她又咽不下去这口气,当即回道:“可惜二皇子殿下的身子……只怕要让娘娘这颗心落空了,不若殿下定会亲自孝敬陛下和贵妃娘娘。”
“容婕妤,你好大的胆子!”
“臣妾只是期盼二皇子殿下安康如意,并未有他想。”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点心思。”
大庭广众之下,容婕妤胆敢嘲讽江承德残废之身,柳贵妃决计不会让她太好过的。
“你以为本宫的儿子坐着轮椅,便不可为陛下长眼了?”
柳贵妃径直冷笑:“容婕妤,你最好期盼大皇子能安然回来,本宫会亲眼看着。”
容婕妤气得浑身发抖。
柳贵妃却畅快极了。
江承德是柳贵妃的逆鳞,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容婕妤的好大儿还没坐上太子储君之位呢,便在她跟前嚣张炫耀。
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婕妤飞上枝头,已是皇后之身了。
柳贵妃讥讽一笑。
二皇子江承德坐在下头,是一字不落将二妃争执听入了耳,他隐隐有种不安的错觉。
昨夜柳贵妃特意寻见江曜,是为将柳家女嫁给他,江曜执意不肯。
扬言要把柳瑾柔碎尸万段,这才让柳贵妃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