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乐圆乎乎的脸皱起,她认真看姬时语:“我觉着你一定很懂这些事,才起心找你。因为,因为,你话本里的女孩都坚韧不拔,即使跌倒,也有站起来的勇气,可我……”
“你怕嫡母不善,在婚事上委屈你?”
“我并未怪母亲,我自知母亲不容易,毕竟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沈安乐说着眼圈红润,泪水便夺眶而出,杜南霜一把抱住她,眼睛跟着也红了。
杜南霜三岁没了娘亲,比沈安乐好些的是杜父并未续娶。
但这些年下来,杜南霜与沈安乐不可能不思念亲娘。
沈安乐说的话,兴许姬时语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杜南霜可以。
这会儿沈安乐有些情难自控,无助落着眼泪,杜南霜抱着抽泣的她,抬起头和姬时语说:“阿锁,我们想要你帮忙。”
“阿霜,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你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做的。”
姬时语沉思道:“或许我可以让我娘查查昌平伯府小少爷的底细。”
杜南霜应道:“除此之外,还要托你让人打听书肆可有消息,若是来往之人说道昌平伯府的事那便更好了。”
“那我干脆让掌柜的张贴一张告示,就说话本到了肠哭思竭之时,需大家伙集思广益。”
姬时语突而灵光一闪,“凡是能给予好点子之人,书肆都会嘉奖。”
“你是打算揽集情报?”
“正是。”
“阿锁,还得是你脑瓜子机灵。”
杜南霜笑道:“这事儿好,可太好了,说不准还能有意外之喜。”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萍亭、萍柳得了吩咐,退离厢房去寻明光书肆的陆掌柜细说。
沈安乐干巴着抬头,歉意满满:“时语,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许多事说起来容易,真落在自己头上时,才知行走一步该有多难,并不会很洒脱。人生来一辈子,遭遇的磨难总是不止,怎样克服,又怎样让自己解脱,是大难事啊……”
姬时语沉声宽慰,她嗓音温柔,是随了舒氏,令人安定,“安乐,你已做的很好了,你没有同嫡母大吵大闹,而是冷静思索是否可为。”
沈安乐被说的难堪,“你还夸我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
姬时语露齿一笑,她笑容很明媚,沈安乐不自觉便被她带动,心生了安逸平静。
“这事你不要着急,回头和你兄长沈大人相商,先不要定亲,我们这头查清楚了再说。”
沈安乐眼瞳震惊,“时语,你愿意帮我到这个地步,我……”
“多的不必说太多,记得参宴时多提一嘴我的话本就好,助我的明光书肆生意兴隆呀!”
姬时语故意打趣,为的就是让沈安乐别背负太沉重的包袱。
她不想帮了人,还惹得旁人难耐。
“好啊好啊,你的话本子可好了!”
沈安乐笑起来:“可惜我喜欢的是大理寺卿那个公子,但他好像不是公主的良配。”
“唉,我都说了,青梅竹马的小将军绝对要陪同公主走到卷末,并肩望江山的。”
杜南霜又起劲了,“就小将军那公狗腰,谁不眼馋啦?”
“不是,什么公狗腰?”姬时语瞪大了眼。
“这不是你写的,你还不认了?”
“我从未写过什么公狗……”
姬时语瞳孔震惊,大为震撼,她握住茶杯的手亦是在抖:“杜南霜,你可莫要诋毁我啊!”
“得,你不认那算了,反正明光书肆又不是不卖了,改日我找一本甩给你眼前,看你认不认。”
姬时语一看就知道杜南霜自个儿想多了。
她写的那般含蓄,哪写过小将军在床榻之上人如公狗这话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
简直是诽谤。
赤_裸_裸的诋毁!
杜南霜眼尖,这话一开了口,身侧粉面桃腮的小姑娘便羞红了脸。
以为自己说中,杜南霜立刻调笑看来,“不过,姬时语,你老实交代,这小将军是不是你的云让哥哥?”
“怎么可能!”
姬时语躁动之大,手边的茶杯是翻了,水顷刻间洒了一地。
“你紧张什么?看样子我说对了。”
杜南霜好似琢磨出些许味道,“你不会喜欢你的云让哥哥吧?”
沈安乐一噎,“明威小将军不是和时语自小一起长大,情同亲兄妹吗?”
杜南霜嘿嘿:“是啊,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不是亲兄妹,只是认的。”
沈安乐了悟点头:“那这说是青梅竹马更确切一些。”
“安乐,你见过江云让吗?”杜南霜问沈安乐。
沈安乐茫然摇头。
“少年俊俏非凡,冷面狐狸眼,乌发高束,周身拢着煞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