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斩草除根,也必须打压秦家的气焰。
江烬梧冷声,“你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次倒想得开。”
“那殿下可真是了解臣,谁说臣的目的只是秦家了?”谢昭野扯扯嘴角。
“你还想做什么?”
“安王府里头那个真是连被圈禁了也不安分,还想着向秦家投诚作妖。”谢昭野眼尾轻扬,“当初臣便说了,殿下能对三皇子下死手,又何必留四皇子一条生路,还让他有这种那种的奢望。”
江烬梧:“所以?”
谢昭野道,“殿下已经给过四皇子机会了,是他自己还不安分想蹦跶,臣便顺手把他本该有的结局还给他。”
谢昭野又笑,“本来是打算晚上放灯是对殿下和盘托出的,当做是臣回京送给殿下的礼物,没想到殿下会在这里受伤……”谢昭野笑意淡了淡,“看来,今天的灯是放不了了。”
江烬梧抬抬眸,看着他,“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
谢昭野认认真真说,“是为殿下的前路扫平障碍。”
江烬梧有些想笑。
罢了。
“好,多谢谢大人。”江烬梧声音低哑,“孤回宫了。”
谢昭野想拉住他,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碰到江烬梧的伤口,又迅速收回手。
看着江烬梧离开的背影。
谢昭野想,为什么,他还是不高兴?因为白蕴淳?
他本也不欲这么着急的,只是他的眼线把安王不大安分的消息告知他后,他回忆了一下,似乎前世安王自被圈禁后就再没了消息,可人应当是一直活着的。
既然这一世他有想用残留的人脉和秦家联手的动作,那前一世呢?
前世他实在缺位太久了,太多事情不知道,也无法调查,只能靠着猜测一颗颗拔去可能会威胁到江烬梧的钉子。
谢昭野在江烬梧面前扯着打压秦家的大旗,骗江烬梧对付安王只是顺带,但其实,这一次,彻底摁死安王这只秋后蚂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江烬梧解释。
说什么?
说你前世死了,但我怀疑是有人陷害你吗?
江烬梧估计会觉得他疯了吧。
只是,谢昭野还以为至少这次他是摸对了江烬梧想对秦家出手的心思,他会开心。
第8章
“殿下不是和谢大人放灯去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默书是笑着来迎江烬梧的,却在看到他手臂上包扎的纱布是神情大骇,“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快传太医!”
江烬梧的衣服上也不可避免沾了一些污血,默书小心伺候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
太医来了后又是重新上药包扎,又是开方子,东宫忙做一团。
这时太子遇刺的消息也传得到处都是了,连雍武帝都惊动了,本来是想亲自来东宫的,可惜他自己就多病,还没出殿门就险些晕厥过去,只能派安德佑来问情况。
但江烬梧却没让安德佑进来,就这么在寝殿外晾着他。
江烬梧不召见,安德佑没法和雍武帝复命,自然也不敢走。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内没有别人,江烬梧也无须连默书都糊弄,“谢昭野发现秦家最近不安分,做了场戏,引蛇出洞,孤出宫早,正好撞上了。”
江烬梧垂眸,眼尾像极了山雀,他低语,“他说是回朝送我的礼物。”
“殿下……”
默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比起谢昭野说的那些,带江烬梧去放灯应该更能让他欢喜。
今日江烬梧早上醒来时还有些不适,愣是快速处理完了堆积的政务,早早出宫,就带了几个不起眼的亲卫,就是要去赴谢昭野的约。
谁知又出了这起子事。
“他拿蕴淳做饵。”江烬梧说,“他不是不知道蕴淳是白家唯一的后人。其实他当初会救蕴淳也是,有蕴淳这个白家后人在,才能在白家平反时有人能名正言顺重开敬国公府。”
一个活着的小敬国公,远比一屋子牌位有用。
他甚至猜得到,就算没有白蕴淳在,谢昭野或许会选择造一个“白家后人”出来,其实如果没有白蕴淳,这也是江烬梧会做的事。
只是,白蕴淳不是他们随手找来的人,而是和江烬梧有血脉关联的,真正的,白家留下的最后一人。
江烬梧沉默了一会,半是讥半是笑,“默书,谢昭野真的很适合在朝堂存活,对吧。”
“以前孤问他,他说他不喜欢上京,也不喜欢朝堂,惟愿有机会能无事一身轻到处走走,如今呢?他是想通了,回来助孤上位,想做权臣了吗?”江烬梧喃喃。
所以他说,他是为江烬梧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