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怎么看,为什么不摆回原位呢。
他顶着裴珩的视线,伸出自己的手,悄悄地把本子的位置往里戳了戳。
内心祈祷了一下,希望裴珩没有注意到。
第10章
裴珩的眼睛又没瞎,他伸出一根手指,贱兮兮地把日记本拨回原来的位置了。
姜明钰赶紧拿着筷子埋脸吃面。
吃了没几口,姜明钰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被误解的酷刑,解释道:“我只看了第一页!那里什么都没写,全部都是你在说考试考砸了——没有考到第一也算考砸了吗,你竟然还整整三天都在纠结这件事。”
裴珩显然自己清楚那本日记本的第一页记得是哪天的内容,他纠正:“是两周,那次我考得真的很差。”
前面崩溃的十一天日记写在另一个本子上,像个漫长的雨季,忧郁地爬进他的新日记本里。
没考到第一是很委婉的说法,那次考试他的实际名次是年级第二十七。
裴珩这辈子除了幼儿园的纸飞机大赛,还没有拿过比这个更糟糕的名次。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无法感同身受,姜明钰除了英语称得上十分不错,可以在年级名列前茅。其余几门课都是踩一脚答题卡就能得到的分数,非常的平易近人。
他对裴珩给出客观的评价:“你这个贪心的家伙。”
“哈哈。”裴珩面无表情的回复道。
姜明钰伸了一筷子,夹走了裴珩碗里的炒蛋和猪肝,过了会儿再礼尚往来的把碗里的胡萝卜交换给裴珩。
这里怎么会有胡萝卜。裴珩这个家伙怎么连炒菜都莫名其妙的。
吃过东西后是写作业的时间,二班的作业模式和七班不一样,二班的主课老师每周一会把要做的作业一次性的下发下去,让学生根据自己的能力自行挑选完成,裴珩不至于一收到作业就做完,但大致的翻他的作业本,他挑着难度高的部分做,已经将本周的作业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二。
相比之下,姜明钰的本子是全新的。
对此裴珩很有发言权,因为这是他去帮姜明钰领来的。
开学第一天,姜明钰晕倒了,他的书由范濯代领,范濯连自己的书都没领齐,裴珩在他的位置上清点姜明钰的新书,才发现姜明钰语数英再加上物化生六门课,算上练习本,每门课各少一本书。体育保健和音乐美术这三门课却是齐的。
裴珩问范濯这是怎么回事,去年开学姜明钰出国旅游去了,书也是范濯代领的。
范濯从刚入学就和裴珩针锋相对,话也不好好说,吊儿郎当的回应:“一直这样啊,我看着书单领取的。你怀疑我少领了书吗?!”
坐边上的赵溪平没吭声。
‘一直这样’的范濯从去年起,就在上课和他拼书看。
赵溪平不缺书的原因是他的书是自己领的,没有经过范濯这个蠢货的手。
倒霉的姜明钰没有同桌,只好拿着上册当下册看。
赵溪平是范濯的好兄弟,他不会揭穿范濯的。
一番思绪如流水般的从赵溪平心头划过,立刻便有了定夺。
赵溪平搭腔道:“怎么着儿,你小子要去找明钰告状啊!”他伸出两个手指:“你就一个人,我们有两个,你猜明钰是信你,还是信我们俩。”
裴珩懒得多说,转身要走。
范濯以为裴珩真要去找姜明钰,极有自知之明地态度大变了,伸手抱着裴珩的腰,哭着喊着不让他走,哀求道:“珩哥,你别去。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书有上下两册——明钰还以为他的书是自己弄丢的——”
姜明钰对此毫不知情,他拿起自己的书包,打开一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哪儿来的。”他拿出一本陌生的数学书,转头塞进裴珩的包里:“不是我的。”
裴珩看着他,姜明钰和他对视两眼。
又两眼。
姜明钰只好从裴珩的包里把那本数学书拿出来还给自己。
裴珩总算明白为什么姜明钰今年还敢让范濯帮自己领书。
第11章
姜明钰在裴珩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的拿着黑笔把每本书上先写了名字,片刻的功夫,他开始感到坐立难安。
往边上一瞥,裴珩已经摊开作业本开始写作业了。
嵌在壁柜里的台灯散射的灯光自左而右地映照着裴珩的半边脸,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高而挺直,睫毛微微垂着,光和暗的界限在他的脸上模糊的融合,完美得像一尊目光怜悯的玉像。
裴珩眼也不抬:“你的答案在我的脸上吗?”
姜明钰扭过脸去,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就开始写作业了,恨恨地落笔。他倒也不是完全不会,但动脑子总是比不动脑子困难。
写到晚上九点半左右,裴珩问他:“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