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见琥珀盯着怀里的袍子看,轻咳一声,伸手去拿:“天亮了,可以把衣服还给我了吧?”
身为“始作俑者”,琥珀却没察觉到谢缘这会儿微妙的窘迫,依依不舍地感受着柔软的布料从手心滑走。
谢缘要把袍子拿去挂,刚走一步,琥珀就把他扑了个满怀。
小鸟跪立在榻上,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静默中,一颗微凉的泪滴落在谢缘侧颈。
琥珀的声音有些发颤:“……谢缘,我总算回来啦。”
谢缘丢开手里的袍衫,回抱住琥珀,轻轻捋了捋他脊背安抚:“琥珀全都记起来了?”
“嗯。”琥珀回应着,搂得更紧。
祝馀草的灵力终于在琥珀昏迷的三天当中彻底周转完毕,受损的记忆一片片补齐,直到此刻,子虚仙君丢失的小鸟才真正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琥珀接下来还……唔”谢缘话说一半,琥珀的嘴唇就撞了上来,带着天真的鲁莽,毫无章法地凭借本能蹭来蹭去,谢缘一时不防,唇角被撞得发麻。
先天神祇诞于天地又融于天地,近乎无尽的寿命让祂们失去了繁衍的必要——换句话说,谢缘没有肉体上的欲望。
但就像谢缘总会忍不住伸手揉一揉琥珀毛茸茸的发顶一样,与心爱的小鸟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先天神祇感到发自灵魂的愉悦,他很快做出回应。
琥珀这一吻虽来势汹汹,但不至于让谢缘方寸大乱,他还算冷静的头脑从过往读过的各类书籍中,搜刮到了一些能对当下境况有益的学问。
——寻常道侣夫妻如此这般的时候,似乎都喜欢爱人的些许反差,那他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对琥珀凶一些?
谢缘心中掂量片刻,一手箍住琥珀的腰,一手扣住琥珀的后颈,欺身将他压回榻上,琥珀柔顺光亮的发丝铺散在软枕上。
谢缘从小鸟给予他的这个生疏亲吻中勉强分开一小段距离,指腹用力摩挲着琥珀柔软的鬓发,低声问他:“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
琥珀摇头,气息有些凌乱:“……不知道…但、我……还想再来……”
“这叫接吻,”谢缘捉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压进锦被,“这件事以后只能和谢缘做。”
“嗯……唔!”琥珀刚要点头,谢缘就再度吻了上来。
这次是谢缘完全占据了主导。
琥珀没见过这般模样的谢缘,平日里谢缘对他讲话总是温声细语的,肢体碰触也是温存妥帖的,此时压着他的谢缘却有些粗暴,像是要把他吃掉。琥珀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呼吸愈发急促,他的一只手被谢缘按着动弹不得,只能用另一只手攀上谢缘的肩膀,像推拒又像迎合,指尖都在细细颤抖。
原来、原来还能以这样的方式与谢缘亲近,这可比单纯的拥抱和贴嘴巴舒服多了,琥珀被亲得迷迷糊糊,恍惚听到谢缘要他张嘴,他顺从地照做,然后得到了更为肆意的亲吻。
……
第26章
等琥珀再度从榻上起身,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了。
谢缘替他整理好衣物套上鞋袜,又把人拉得离自己近些,细细将他乱糟糟的发丝理顺,然后简单束好。
琥珀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小声道:“好像有点疼。”
谢缘听闻放下梳子,一手托着琥珀的下巴让他抬起脸。琥珀的唇色本就健康红润,这会儿有点充血泛肿,显得色泽更艳。
谢缘动用了点儿灵力,拇指轻轻擦过去,红肿就消失不见了。
“抱歉,下次谢缘会轻一点儿的。”
琥珀听了却双眼发亮:“还有下次吗!”
谢缘哽了一下。他装模作样地把梳子抓回手里,才回答道:“只要琥珀想,多少次都可以。”
“真的?”
“真的。”
琥珀行动力超群,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当即就伸手攥住了谢缘领口,要往他脸前凑。
谢缘手忙脚乱按住他:“不行,现在不可以了,待会儿我们还要去送送阿葵。”
琥珀被拒绝了亲亲有些失落,但听到阿葵的名字后关注点就被转移了:“送阿葵?她要去哪儿?”
“阿葵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谢缘这会儿又浸热了软巾,开始给琥珀擦脸,“琥珀也该准备一下自己的事情,你体内祝馀草的盈余灵力消耗干净了,化形雷劫就该到了。”
——琥珀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常类化形,是年复一年缓慢积聚灵力,等体内灵力达到某个限度后迎来数道雷劫,挺过去了,就脱胎换骨成人,挺不过去,就死在这个坎上。
而琥珀不一样,他是误食了大量祝馀草致使灵力一瞬间突破限度,以记忆严重受损为代价直接化形的。
打个比方,就像是所有本来都待在一个房子里,谁想变成人就得迈出门槛到外面去,而门槛处会有雷劫来检验这个是否够格,琥珀却是跳过了这个渐进的过程,直接站在了房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