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十七岁生辰为中心展开，讲到了原主还年幼之时，凌缙云和姚嘉去外面挑选“傀人”。
听到游意迟就是那个被挑选回来的“傀人”，也就是“她”十七岁生辰婚宴上的那个祭品之后，姚泽初瞠目结舌。
“这是真的吗？”
凌微谣面上不露声色，看着凌絮的眼睛道：“这是不是真的，三哥自己判断不了吗？”
她道：“为什么突然找回来一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甚至来路不明的小男孩儿，当了我的童养夫，三哥就没好奇过为什么？”
凌絮眼神闪烁着，躲避着，不想面对她的追问。
良久，凌絮点了头。
“想过，我们兄弟三人私下还说过几次，但被父亲发现，又打又骂，不准我们多嘴揣测，也不许我们当着别人的面提起。”
凌微谣眼神柔和了一些，问他：“纵然不准再提，几位哥哥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游意迟从小住进凌府里，肯定有不少人议论。
两个孩子，着急忙慌定了亲，那时候他们互相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要说这没有蹊跷怎么可能呢？
“他们……我忘了。”
凌絮移开眼神，看向地面，默了默，抬头重新看向凌微谣。
“但我想，可能是阿娘流落在外的野种……”
凌絮的声音很低。
“……阿娘年轻时是探花，长得那般美丽，若说外面没有垂涎她的男人不可能。我以为让游意迟进府来守着你，只是个缓兵之计，反正你幼时病恹恹的，看起来活不了太长时间。我还以为等你死了，阿娘会借此机会把他顺利变成自己的养子，或者就是女婿，怎么着也算是一家人。”
凌微谣：“……”
她一脑袋的问号。
真没想到凌絮在原主的记忆中就是个矫情小气的不太熟的哥哥，在原主和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凌絮的脑洞能开这么大。
凌絮张了张嘴，轻叹一声。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无论是当时的阿娘还是父亲，亦或是后来的你，对他什么样儿，我们有目共睹。”
凌微谣抿了抿唇，问他：“那后来呢？三哥是怎么想的？”
“跟那些管不住嘴的下人一样，想着必然是他的八字旺你，所以养在你身边，守着你，陪着你。”
凌微谣沉默下来。
这倒是合理推测。也是，一般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往玄学的方向靠拢。
“倒说不上是错。”
只是没有全对。
凌微谣道：“游意迟确实是因为八字被选中带回来的，他阿娘和姐姐收了银子，也知道是送他来送死的。”
凌絮皱着眉毛问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事情兴许不作数了。”
凌微谣对着他轻轻摇头。
她轻笑一声，笑容有些苦涩无奈，“看来三哥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家人。”
凌微谣说起凌缙
云叫她回凌府，就是因为要避开游意迟，具体聊聊这个换命仪式的细节。
凌絮大为震惊。
好一会儿都没能成功说出一个字来。
“这么多年来……”
凌絮眼圈微微泛红。
凌微谣猜测，他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一直敬佩尊重的双亲，会做出这样堂而皇之草菅人命的事情来，还为此筹划了这么多年。
屋外院子里有人走动，影子投射在房门上。
凌絮惊了一下，就跟他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放心，银烛在门外看着呢，是有人在院子里，听不到你我说话。”
凌絮仿佛无法接受，“银烛也知道这件事？”
“她不知道。”凌微谣顿了顿，“棉叶也不知道，不过毕竟太亲近了，他们大抵跟三哥你一样，有自己的猜测和考量。”
凌絮一脸忧伤，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问：“这就是你让他们成婚的原因？”
凌微谣点头。
她解释道：“若放任他们留在凌府，我担心，阿娘和父亲想到我一次，就会记起他们一次来，若以为是他们伺候得不好才导致我……那就不好了，我不想连累别人。”
凌絮痛心疾首一般，“你若心疼游意迟，想办法放他一人离开即可。阿娘父亲又不会对你怎样。这么多年来，谁不知道他们最宠爱的就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道：“小妹，不是我说，你这身子，在外面能活得下去吗？你想过没有？”
“三哥怎知我没有想过？”
凌微谣对凌絮笑笑。
“三哥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她抿了下唇，轻声道：“就因为阿娘和父亲宠爱我宠爱得过了头，所以，游意迟并不是唯一一个他们准备好的傀人。若是早些年游意迟被我折磨致死，他们也不担心，因为还有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