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阿姐对我挑三拣四的态度很是不满,她容不下你,也容不下我,现在一边等着你自生自灭,一边琢磨着要把我送到彦黍去呢。”
凌微谣小惊了一下,“彦黍?那地方……”她忍下了不太好的形容词,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是彦黍呢?”
若是政治联姻,姚泽初的皇子身份,足以让他去到更好更能有作用的地方。
把姚泽初一个堂堂皇子送到彦黍去,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地位,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这个决定,明眼人一看就是惩罚。
“还不是跟你那档子事儿脱不开关系。”
姚泽初的情绪不高,眼皮耷拉着,完全复刻了他一开始在凌微谣心里留下的印象——
半死不活的样子。
“什么?是说我中毒的事吗?”
姚泽初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他云淡风轻开口道:“反正跟你脱不开关系。”
凌微谣:“……”
刚才还在说事儿,现在直接认人了。
“殿下,请详细分享一下。”
姚泽初慢条斯理开口道:“上次的事,彦黍那边胆战心惊,担心自己被牵连,惹去祸事。我阿姐呢,虽说确实看不上他们,但不能做的那么明显,跟对你是一样的,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了。”
他放下筷子,看起来没什么胃口似的。
“若把我送过去,身份上可以说是送了一个皇子给她们联姻,以示对她们的重视,还有告诉他们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大部分人又都知道,这是一个惩罚,惩罚我不听话,刚好可以借着这桩婚事拔除我这根眼中钉。看怎么想了,如何解释都可以,堪称完美。”
姚泽初没
有向凌微谣表明过姚寰知不知道他的身世。
但,无论知不知道,姚寰一定是介意的。
凌微谣跟她交过手,可太了解姚寰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好名声也有,狠手段也有。
凌微谣想了一下,问道:“是还在商议阶段,还是已经定下了时间?”
“时间倒是没定下来,但不出一个半月,就会送我离开,直接启程去彦黍。”
“为什么是一个半月?”
“通知彦黍,还有路程和吉日。”
凌微谣:“……看来此事圣上思虑很久了,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
姚泽初挑了下眉毛,眼底无光。
凌微谣脑子转得飞快。
“其实是好事,若这件事真的定下来,殿下假死脱身,陛下必然不会大张旗鼓去调查,而且在去往彦黍的路上,殿下身故,可以有很多正当原因。”
姚泽初没有发表个人意见。
他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问凌微谣:“你打算让我在路上假装暴毙?”
凌微谣想了想,道:“更好的办法是,快到彦黍的时候,假装暴毙,但彦黍那边我们都不熟,万一有彦黍人插手,很难讲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综合看下来,中途是最好的时机。”
姚泽初放下筷子,问她:“那你们什么时候死呢?”
凌微谣愣了一下、
对啊。
没错。
姚泽初问的是个好问题。
她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昨晚劳累久了。
最近的安逸康复日子过久了。
凌微谣失去了最简单的判断能力和思考能力。
姚泽初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投食。
“你说那灵丹妙药可以让三个人同时使用,但我可以死在路上,你们怎么办?郡主是怎么计划的?”
凌微谣没想过出了晖城假死。
如果他们能出晖城,还假死个什么劲儿呢,直接逃得远远的不就好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她和游意迟的目的地暂定息淳,姚泽初的目的地是彦黍。
根本不同路。
凌微谣想了想,问姚泽初:“到时候同行之人有几个?都会是谁?殿下知道吗?”
“按照惯例来看,宫里派的随行侍卫不会少,但阿姐不喜欢我,可能巴不得我在路上出事,不会安排太多侍卫,然后就是我的贴身宫侍,还有彦黍的随行使臣,等她的信送到,使臣就要出发来晖城接人了。”
还有彦黍来的人……凌微谣闭了闭眼,有些难办,自己人可以安排,对方的人怎么办?
姚泽初现在当着她的面已经不太以“本宫”自居了。
这是凌微谣最早提出的建议。
说他以后出了宫,当了普通百姓,也要迟早习惯自称是“我”,而非本宫,这件事姚泽初挺配合的。
凌微谣思索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乍现,打了个响指。
“殿下方才说,吉日?也就是说,圣上已经选好了吉日?”
“她选的自然是可选范围内最近的一个。”姚泽初点头,“虽然没明说,但我想,已经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