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乌洛雅突然的发疯,她一颗心上上下下,始终都在颠簸,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恐惧、愤怒、害怕、酸涩折磨着。
她双腿酸软,稍稍移动便要往下栽,慕容恪单手搀扶着她,往她自己院中走。
这时却有三个北戎将领走了过来,挡着路,他们各个面容凶煞。
“燕王殿下,此女公然行刺我们女皇陛下,罪不容诛!”
“还请燕王殿下将此女交给我等,此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杀了她,杀了她!”
“为女皇报仇.......”
三个将领你一言我一语,挡在院门口,义愤填膺。
他们身后的北戎士兵也一个个举着兵器应和,眸光中充斥着戾气,恨不得将柳意绵生吞活剥了。
柳意绵原本还在害怕,听了此话气的双手叉腰想要骂回去,气死她了,一个个明晃晃的算计她,还想逼死她!
慕容恪轻轻拍了拍她躁动的手,“莫慌,你先进去。”
柳意绵愣了下,心砰砰跳动,低头看着被他触碰的手背,心口莫名涌现一道暖流。
她被他亲自护送进了院子,三个北戎将领有心阻拦,慕容恪剜他们一眼,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眼神交流着,最终还是一步一步退开。
他从外面关了门。
转身间,柳意绵听见了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隔着一道门缝,她看见男人身影翩然移动,没几下就将方才那三个掀翻在地。
很快三人被拖走,其他北戎人也被带走。
人群终于散了。
慕容恪理了理乱了的衣角,敲了敲门。
“柳姑娘,还好吗?”
柳意绵擦了擦湿润的眼尾,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想起今日这麻烦事儿,心口闷闷的,原本乌洛雅离开,皆大欢喜,可如今发生这事儿,又起波澜,还不知会有怎样的走向。
虽然,内心清楚,慕容恪对她尚有那么一丝情谊,不会让她就这么成为两国之争的祭品,但他真能抗下外界压力吗?
若旁人都知晓了,真的不会对她和爹爹有影响?
若因她的疏忽,坏了大计........
柳意绵越想越难过。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想杀她,她在陷害我,我以为她要杀我,我就反抗,我不知道她会如此,我........”
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了柳意绵鬓角,她不成
调的话咽了回去。
眼眶一热,泪珠儿又掉了下来,她还以为会有一顿责骂呢。
“是我该说对不起,明知她心机深沉,还是没保护好你。”
男人的手从发顶下滑,挑起她乱了的一缕碎发,夹在她耳后,冰冷的触感让她一瞬惊醒。
她退后一步,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偏过身吸了吸鼻子。
“王爷,你不去处理那件事吗?应该很严重吧。”
柳意绵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乌洛雅的用意。
如乌洛雅所说,她所行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考量。
难道她以为慕容恪会为了保一个女子而让渡条件,借此,乌洛雅便能重新回到谈判桌?
柳意绵偷偷瞥一眼慕容恪,见他立即看过来,眼神热切,又觉着或许乌洛雅赌对了?
这一世的慕容恪,似乎真的不一样,好像没那么冷。
也爱说话了。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阴谋!
“还怕吗?”
柳意绵脑子飞速运转着,头顶上方的嗓音低沉悦耳,让她思绪又停顿了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怕她过于恐惧,所以一直陪着她。
她摇了摇头。
“我不怕,王爷快去处理公务吧。”
乌洛雅这一闹,走不成了,先前的约定也可能有变数,等着慕容恪的事情,很多很多。
柳意绵没意思到自己正呆呆坐在地上,双腿还是软的,只有脑子清醒了些,身体的余颤还在。
慕容恪蹲下身,盯着少女脖颈上被掐出的红印子,手下意识想抚上去,却在她抬头之际,慌乱的往回一缩。
“咳咳,我让钟离来陪你。”
他确实不得空,见她状况不差,也是时候该走了。
没多久,钟离期赶了过来,他这才抬步离去。
只是钟离期刚出现,门边的少女便嘤嘤哭泣着,往她怀里冲去,钟离期一个侧身,将她结结实实拢在怀中。
还没走远,看着这一幕的慕容恪眉头深深蹙起,拳头也攥紧了,最终又不得不松开。
罢了。
先忙正事。
“呜呜,我是不是很笨……”
柳意绵像遇见了主心骨,一见钟离期,眼泪就哗哗往下掉,也不憋着了,张嘴嚎啕大哭。
钟离期用袖子抹了她的泪,掐了一把她哭得红扑扑的右脸,没好气道:“哭什么,她还能把自己算计死不成,她肯定知道自己死不了,放心,慕容恪心眼子可比她多多了,不会因此受制于她。她如此这番,只会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