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的雪白色重新一圈一圈缠绕上她的手掌,其中粉红色伤痕已然到了不仔细看并不明显的程度,可她依然对自己形象格外在意。
“什么蛋糕?”她出声问。
程时鸢想了想:“庆祝用的蛋糕。”
在场的人迅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各自的生日,甚至非常默契地,通通想到了程时鸢的生日,以及各种重大节日。
却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
这时其实应该有人站出来询问,然而空地上响起的,只有刚点燃的篝火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拨动树枝的谢栀清抬起眼:
“好啊。”
陈楚星跟着向导拔了一些野菜回来,混着几颗当地人眼熟的、格外有保障的无毒类菌子,笑眯眯地回答她:
“是什么味道的蛋糕?”
望舒说:“程程喜欢尝试新口味吧?最近我知道的一个品牌,出的季节新品龙井青提味道还不错?”
沈凌熙眯着眼睛扫过她们,过了会儿,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喜欢的话,什么味道我都可以找人做出来。”
程时鸢睨着与众不同的她:“这个蛋糕别人都能吃到,你就不一定了。”
被区别对待的沈凌熙,只轻笑了声。
明知她话中的意思,却还要自讨没趣的,故意往下问:
“为什么?值得你这样隆重庆祝的事情里,我没有出过力吗?这蛋糕我不配吃吗?”
程时鸢眼也不眨:“我的意思是,以沈总的身份跟我们一起分一个蛋糕,显得多磕碜啊,我单独给你点一个。”
沈凌熙对她的话赞同一半。
“我确实不愿意和其他人共享,不过假如分享的那个人是你,那就是我的荣幸了。”
——马屁精。
人群中,夏知燃非常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谢栀清更直接些:“拾元。过来帮我尝一下,这是不是合适的味道?”
“来了!”
程时鸢临走前,还不忘了把陈楚星和望舒一起拉上。
明明是中午,天气却晦暗不明,独自站在远处的沈凌熙,好像和始终环绕在山周围,却无法落入山谷中的雾气一样,跟她们格格不入。
连站着的地方也是冰冷的。
她没有凑过去好奇,锅里飘出食物袅袅香味的午餐究竟是什么,只是就那样杵着拐站在原地,咬着包里干硬的面包。
直到午餐时间结束,向导再三催促,必须尽快上山,否则一会儿下起大雨,山路将会更难走。
潮湿的森林里,哪怕穿着长袖冲锋衣,扎紧了裤腿,也依然让人觉得那股湿冷的水汽,正在无孔不入的钻进肌肤。
海拔越高,温度就越低。
而一切正如向导所言,下午四点时,天看着完全黑了下来,淅淅沥沥地开始飘洒毛毛雨。
落在身上的每一滴,都像是一根凝淬的冰针。
程时鸢听见前面夏知燃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差点摔倒,绊了一跤。
望舒那双浅色的眼睛不断回过头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们的方向。
最终,不知前面的谢栀清停下来跟她们说了什么,随后就见那道矫健身姿,一路逆行,往最后方来。
她传达了向导的意思:“马上要下暴雨,这里附近没有避雨的,我跟着你们,免得一会儿能见度太低,你们走丢了。”
与此同时。
本来带着夏知燃走在前面的望舒,以及总会忧心忡忡回头看着她们的陈楚星,都在向导的带领下,以及逐渐变得模糊的雨幕里,消失无踪。
不知不觉间,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中,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们三人。
程时鸢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断坡前,人都傻了。
“从……从这里上去?”
她不太确定。
前面的人走得实在太快,她只能凭借刚才的记忆,问旁边的谢栀清。
就在她说话之间,陡坡上又被雨水冲下来一些混合着黄色泥浆的碎石头。
谢栀清听不太清楚她的话,只能隐约去辨别她的口型。
几人又耽搁片刻。
才看见上方高处的树上,提前挂好了,向导之前跟她们约定好的,指示方向的布条。
程时鸢最先往上爬,抬头时,噼啪雨水直直地打在脸上。
她穿着防水的雨衣,却睁不开眼睛。
更糟糕的是,就在她上坡的这一路,指尖和脚下的泥土,不断有被她扒拉和踩动松脱的。
身后传来托举的力量。
程时鸢好不容易上了坡,再回头去看这陡峭区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她找了个安全的、平缓的坡地,丝毫不在意形象地,趴在地上,朝下方伸出手去——
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离谱的节目组,挑的什么地方,连之前扛着镜头跟在她们身边的摄影也接连换了好几批。